兰芷瞧着自己的主子,面色寒冰,兀自猜测主子估摸是生气了,便急急的道:“嗯,这是东厢主,本是前来探看玉夫人的,你们把她拦在外头岂不是找罪麽。”
兰芷性子本柔软,不与其他人争宠,算的上是好相处的人,说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那人闻言一时有些呆住,便未曾告别,直往院落里头禀告,另一个拦着穆楠去路的人见同伙往里头跑去,又瞧见兰芷在后头挤眉弄眼,意思像是要自己放那人进去。
她琢磨着穆楠面生,气度不凡,又想着昨夜新进来的少夫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便往后退了退,声音恭敬的道:“少夫人安好。”
她身后的丫鬟们被着称呼惊的白了一张脸,也学着叫道:“少夫人安好。”
这般下去,倒是退出了路,有意让穆楠进去。
穆楠心中只觉,这单府人下人都不是个愚钝的,尊卑之序,知晓厉害,心里满意便跨步而去。
一进去便瞧见屋子的正中空地上站着数十人,一灰衣仆人趴在矮长杌子上,背脊一片血色,那人哑着嗓子叫着:“不是我……”
执杖的力士使劲的抡圆了木杖便打在那人身上,还一面厉声道:“快说出主谋,就饶了你。”
单雎面含怒意的站在那人身前,眸中一片阴寒,倒真的像个索命的阴差。
周围站在的人基本上,都低着头,样子有些惊恐。
那之前守在外头的丫鬟此刻也站在人群之中,面色微白,眼睛却时不时的瞥向这边。
孟泽似是看出了蹊跷,便靠近穆楠与其耳语道:“那人,该是不二。”
言辞极度认真,让人难以怀疑。
细看,倒是可以看出点熟悉的轮廓。躺在杌子上的人,很快的被打的没了声响,只余下一些好无意识的□□闷哼。
穆楠心中有些恼怒,这才几日不见,便把她的人打成这样。
她心底越是恼怒,面色寒意也就越发的浓重,寒星似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单雎,忽的轻笑道:“侯爷这般,岂不是屈打成招。”
她何时笑过,今日这笑却是冷笑,嘴角扯出个轮廓,面色倒像是泡在寒冰里的,让人入眼生凉。
单雎这才抬眼看着穆楠,眉眼紧紧的皱在一起,他心里本就烦躁,此刻瞧着穆楠这样公然质疑,心里就越发阴沉,面上却保持着冷静,咬牙一字一顿的道:“那么,你说呢?”
穆楠走进执行力士的身边,打断了那力士接下来的行为,那力士瞧着自己主子单雎没发言语,也就停下了。
穆楠蹲下身,抬手掀开不二的眼皮,眼瞳有些发散,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轻轻抽搐着,那从杌子下流淌下来的血水浸湿了不二满地的石板,样子多少有些狼狈和虚弱。
不二嘴里还在呢喃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本是无意之中拉着不二下水,却没有料到会给他带着这样大的伤害,心里越发的有些恼怒。幸而刚才触碰不二额角时的脉象尚好,未曾伤及筋骨,只是这皮肉之罪,她会让祸罪之人偿还。
“此人意识去了时,依然说冤枉,难道侯爷还不相信麽?”穆楠站了起来,,看着周围面色发白的人,接着道,“我不知侯爷因何事要打死这奴才,只是凡是还是要拿出着证据,侯爷凭什么就定下了这奴才的死罪?”
“毒害单家子嗣,难道就不该处死麽!”单雎在一旁忍了很久,的确证据没有,但是此人的嫌疑却是最大的,“我单府下人虽多,但唯今衷心可见。唯独他是新进的,也是最有可能下毒祸害我妻儿的。”
穆楠此刻终于听懂了,原来是昨夜玉夫人早产之事。只是她没有料到,此事的替罪羊会是不二。
的确,她是有心要不二下药害玉夫人早产,但是事情出了转机。不二是不可能,那么也就是说单府另有奸细了!
此事绝无可能让单雎将不二杀掉。
“侯爷因玉夫人之事伤心,我可以理解,但若是因此事令众位下人心里寒心,岂不是得不偿失。”穆楠瞧了瞧周围的下人闻言抬起头一脸感动的模样,便接着道,“固然,要找到罪魁祸首是必须的,但是侯爷不可以让无辜的人受罪,有罪的人逍遥法外。若侯爷执意如此,那么穆月斗胆护下此为下人。西厢容不下,我东厢要!”
“你这是包庇!”单雎气的发抖,眼里满是怒火。
“穆月此举乃是维护单府盛名,若侯爷查出确凿证据,穆月一定将此人绑了交还处置!”穆楠顶着脸,与单雎对峙着。
两人都不说话,许久穆楠别无它法,只好搬出单雎昨夜对她的许诺:“侯爷莫不是忘记了昨夜对穆月的承诺了。”
单雎气极反笑:“敢拿我的话堵我,夫人莫不是想要包庇某人!”他将夫人二子咬的极重,倒是气急。
“侯爷!”穆楠盛怒之下,却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黑亮的眼睛里生着寒意。她心道,单雎是气糊涂了还是三年里待在女人堆里摸去了满身的骨气军威,这样子哪里像个男人,与那街头撒泼的妇人有什么区别!
“侯爷,我家主子好歹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侯爷涂个一时口快,却不能那我家主子的名誉做押!”这边的孟泽被心里的火煞红了眼,唯今而止,还没有人胆敢对穆楠无礼。
若不是……若不是……她现在一定会掐死单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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