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萌连头都没回,还看见了放在堂前角落的自行车,估计是关忠国心虚,也受不住流言蜚语,今天居然没有骑过去。那正好,便宜她了,去镇上好几里路呢,天还冷!
夏氏追上来就见步萌在推自行车,顿时气得跳脚,那自行车可以说是家里最大的资产了,在她眼里这比关雪莉还金贵,要是摔了碰了她得肉痛。
“你别动自行车,你这丧门星不配,弄坏了老娘要你赔命。”
“就是啊,雪莉妹妹,就算你垂涎这车你也不会……”关玛丽想嘲讽步萌一句她不会骑,毕竟她也很垂涎这自行车,可她知道她是没有资格动的,想着这车以后就是关琳娜的了,想想就意难平。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步萌将车推出门口,潇洒地上车,扬长而去。
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显然比战兢涩然的大伯流畅多了,这这这……关雪莉这货是什么时候学会自行车的?!!
“啊——死丫头,你要骑着我们家的车去哪儿!?”
夏氏惊叫一声就死命追着步萌,她还真怕她骑着跑了就不回来了,那她还不亏大发了?
还别说,她这老胳膊老腿的,不愧是抗战时期能一天百里逃亡的人,步萌都叹服了。但她还是轻松地甩开了,还潇洒地侧摆了一下,激起烟尘,呛了夏氏一鼻子灰。
海阔任鸟飞,夹着寒霜的风都是清幽自在。
步萌在外奔波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张蕙兰也刚到家,步萌早就让她吃了早饭,就带点干粮出去,省得在家受锉磨。
关忠国也回到了,他的脸色比昨天更难看,看着步萌的目光像毒蛇一样。
第二天步萌带着张惠兰一起去了镇上,要摆脱这破烂地方也少不了她。
整个关家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唯一活得自在也就是步萌了,现在夏氏又开始不给她们母女饭吃,步萌也没计较,刘氏做的猪食她也不想吃,反正她在镇上已经吃饱喝足了,她的背包里还有她特地买给张蕙兰的肉包子。
她之所以有钱是因为,步萌一早就从张蕙兰手里接过了原主父亲留给她的钱,那些钱都是关忠党从自己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和难得的奖金中省吃俭用留下的,不多,但暂时够用。憨厚老实的汉子,对拉扯他长大的母亲永远心怀感恩和愧疚,却也是尽自己所能给女儿他能给的,步萌也不知道怎么评价。
终于到了赵瘸子来迎亲的这一天,天还蒙蒙亮步萌就听见了堂外有窸窣的响声,她起身就见到张蕙兰已经起身了,她怔愣地抱着她放在床底的一个竹筐,步萌知道,她的刀就藏在里面。
“雪莉,等一下要是情势不好你就跑,跑得越远越好。妈昨晚听见了,那赵瘸子好像是今天要来,你大伯母都破天荒地早起做早饭了。”张惠兰见步萌醒了,抓过她的手,神色焦灼。
步萌见张蕙兰双目熬得布满红血丝,黑眼圈更是可怖,她也知道她这几天都没睡好,昨晚想必是彻夜难眠。
步萌回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笑容和煦,希望能够安抚她给她力量。
“妈,没事的,相信我好吗?”
一拉开门就见夏氏站在她门口,一副做贼的样子,步萌双手抱立,还没说话就闻到了夏氏一早的口气。
“吓死人啊,一大早就作妖。”
步萌:“……”
曾氏的手艺比刘氏好的多,她如今正端着点心和糖果往桌上摆,还笑容可掬地朝步萌打招呼:“雪莉醒了啊,赶紧洗漱一下,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她边整理着东西边尊尊教诲,“这两口子过日子那是如鱼饮水,老赵这人啊,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知道疼人啊,也是有很有丰厚的家底的……”
“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嫁?”
“我女儿是要考大学的!”曾氏声嘶回道,好似意识到自己反映过激了,边加了句:“都要做新娘子了怎么还开这种玩笑。”
“话不多说,你对我的算计,有一天我会还在你女儿身上的!”步萌很郑重地给出了承诺后深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关忠国连班都不去上了,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一尊门神一样时刻警惕地盯着步萌,好似担心她会插翅飞了一样。
步萌悠哉地吃完早餐,又将早餐端进屋给张惠兰后,赵瘸子终于来了。
只是他是被警察压着来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最显眼的除了妇联的几个严肃刻板的干部,还有一个西装革履挺拔如松的男人,他提着公文包,俊逸干练。他身后那一群跟着凑热闹的村民,被他的光芒秒成了渣渣。
关忠国被这阵仗给弄傻了,他起身,有些迟疑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老赵你今天不是来接亲的吗?”
“关忠国先生,我是关雪莉小姐的律师许文深,这是我的执照。”西装男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出示自己的证件。
律师这一词就好似一滴水溅入了烧旺的油锅,刺啦一声炸开,震得村民不清。
事实上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出台,才从国家立法的层面宣告了中国律师制度的恢复与重建,而如今村里连有电视的人家都少,律师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一个高大上,且陌生又遥远的名词,有些有见识的对律师的定义也是港剧里面威风八面的人物。
如今居然有律师来到了他们三花村,还是关雪莉聘请的,他们知道律师是抓坏人的,这是要抓谁?关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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