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啊,就当是老朽求您了,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救场如救火,您当做个好事吧!”
“是啊是啊,若公子肯答应,往后一年里,您来咱们松鹤庭,喝茶吃饭都不要钱!”
一白发老者与一中年男子,穿着讲究,皆读书人打扮,一脸焦急地围住司狂澜,身后那典雅古朴的小楼上,“松鹤庭”三个金色大字在夜色里分外显眼。
“这是做什么?”司静渊站到他们面前,疑惑地打量那二人。
那中年人见了司静渊,焦灼的目光里似又迸出了新的希望,正要开口,却被老者制止了,摇摇头,又朝司狂澜看去:“唯这位公子乃最佳人选。”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只有桃夭根本不关注这些,只顾将宋年笙从上到下反复打量,非要从这个找不到缺点的女子身上找出缺点似的。
“是这样,这两位自称是松鹤庭的管事人,今日松鹤庭按惯例举办书画比赛,每年都请洛阳城中最受推崇的八位才子出赛,岂料今年的选手中有一位突染疾病无法前来,八席之中便缺了一位,两位着急万分要寻人替补,正巧我们经过,便一眼相中了狂澜。”宋年笙微笑着解释,语气轻缓,闻之如清风拂过。
别的桃夭都不管,就是那声“狂澜”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顺耳,听惯了二少爷活阎王,就算叫名字也是连名带姓一起叫,偏这不带姓氏的名字从她嘴里出来,无端端便多了几分旁人追不上的亲昵。
中年男子忙道:“正是正是,谁也没料到临时会出这样的岔子,每年都是八席,不可缺一位,不然万万不敢叨扰这位公子。”
“诸位都是一道的?”白发老者又朝桃夭他们拱手道,“还请大家帮忙劝说一番,其实也无须公子做些什么,只往那席位上一坐,随意画上两笔,走个过场便是。”
听了这话,桃夭好奇道:“你们既只是寻个替补填位子,这满大街都是人,偏就要他?”她指指司静渊,又指指柳公子,“这两个不是人?”
“不不不,姑娘误会了,这两位公子怎么不是人了。”中年人赶紧摆手,又看看司静渊跟柳公子,“主要是……这个……”
“是相比之下,这位公子姿容秀逸,看起来更像能诗善画,读书破万卷的样子。”老者接过话头,坦白得很,又朝骤然黑了脸的司静渊跟柳公子抱歉道,“老朽也并非说二位就不好,只是相比之下……相比之下。”
司静渊哼了一声:“你这老头,怕是没见过我奋笔疾书下笔如有神的样子。”
“得了吧,你罚抄姑娘八字的事儿还是不要到处宣扬了。”柳公子白他一眼,自己却也很有几分不服气,“人老眼花看错人也是常有的事,不过算了,这些小场面哪需要我这样的人物出场。”
“去去去,我又不是只会抄八字!”
“知道。你还会绣花嘛。”
“你……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大少爷了?做饭做得比猪食还难吃,还好意思说我!”
“你吃过猪食?不然怎知道比猪食还难吃?”
“你想打架是不是?”
“怕你不成!”
“阿弥陀佛,柳公子大少爷,这好端端的怎的吵起来,大街上很难看的!”
几个人吵得正欢,桃夭却突然想到一件极重要的事,问那老者:“方才你们说这比赛邀请的都是洛阳城中有名的才子,那么里头可有一个叫魏永安的?”
“魏公子?”老者立刻露出赞赏的神情,捋着胡子道,“他自然是不能缺席的,他自十岁起便年年出赛,次次鳌头,年纪最小,才华最高。也不怕直说,此刻坐满松鹤庭中的观众,一大半怕都是冲着魏公子来的。”
“这么厉害!”桃夭也是一脸崇拜,眼珠一转,又问老者,“那若是我说动我家少爷帮你的忙,今天我们这一群人在你松鹤庭中的吃喝……”
那中年人赶紧保证:“若能成事,今日几位便是松鹤庭的上宾,不但安排好位子,茶水食物随意,就当我们的谢礼了!回头还有额外的礼物送给公子。”
“那就说定了。”桃夭一拍手,旋即转身对司狂澜笑道,“反正时间还早,助人为快乐之本,二少爷您觉得呢?”
司狂澜只似笑非笑看着她,并不作答。
桃夭耸耸肩:“不过您不去我也理解,瞧您平时除了当镇宅兽之外,连个毛毛虫都没画过,今夜列席松鹤庭中的都是当世才子,您纵然当个替补,若是相差太远,也确实丢了司府的脸。”她说着说着,自然而然便去拉他的袖子,“算了,走吧走吧,前头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
宋年笙始终保持着秀雅矜贵的样子,只在桃夭去拉司狂澜时,眉目间稍微有些不自然。
“连我家杂役都明白助人为快乐之本,我焉能不明白。”司狂澜笑着扯回自己的袖子,对老者道,“那么,今后一年松鹤庭的免费招待,在下就先谢过了。”
老者与中年人顿时大喜过望,猛点头:“定不食言!公子往后若能常来松鹤庭,我等求之不得。”
说罢,二人忙让出路来,请他们赶紧入内。
“还是桃夭有法子。”磨牙在后头小声对柳公子道,“如此咱们便能自然而然去会一会那魏公子了。”
“司狂澜那种人,哪会吃激将法这套。”柳公子撇撇嘴,“我看他自己分明是愿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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