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子听了胡骊描述,两人逃难般离了应天府。
再向南去,就不似之前有长江水系可以依托了,他们沿着大运河行至余杭,又沿着兰江到了金华,就只能弃船上马,走陆路而行。
胡骊自从出了川蜀,一路大部分时间都是坐船而行,这一改骑马,不几日就浑身如散了架一般,哪怕内功深厚也没能改善多少。
反而是长青子,感觉江湖儿女就应该宝马长剑,对骑马赶路丝毫也不觉烦累。
多亏一路行关过卡,走的都是官路,倒还算好走。
胡骊拿的是军籍,且有调令,长青子持的是道籍,只要开具路引即可。
走了半月有余,胡骊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猛地回头问长青子。
“长青师兄,咱从蜀地出来,一路坐船自不必提,但无论从吉安到龙虎山,还是这金华行至此地,怎么一个剪径的强人都没见着?”
长青子一头雾水:“没碰上强盗不是好事吗?”
胡骊也不能说自己从小说里看的,古代三步一强盗,五步一山寨,只能含糊着。
“平时要不打劫那些强盗土匪,惩恶扬善,行走江湖的大侠们都靠什么吃饭?”
长青子笑的差点儿从马上掉下去,直靠着武艺高强才紧紧夹住马腹。
“你不会行走江湖之前分文没带,就指望着干那黑吃黑的勾当吧?这世上哪有如此多的有钱强盗让你打劫,他若有钱,做什么强盗,他无钱来做强盗,你能反劫到什么?”
胡骊被长青子缜密的逻辑说的哑口无言:“那名门大派外出行走江湖,怎么度日呢?”
长青子被胡骊的无知震惊到了:“你都说名门大派,怎么还会缺钱,那门派周围的土地店铺,庄庄件件,哪一样没有门派的股份,道观寺庙,香火钱也拿到手软,还有些帮派,渔帮贩鱼,漕帮运货,连盐帮这种倒贩私盐的,明面上也有正经行当,整个大明,唯一从各个门派,到官府军队都人人喊打的,只有那日月魔教了。”
胡骊问道:“日月魔教靠什么生活呢?他们是不是打劫?”
长青子咬牙切齿道:“这魔教若是打劫为生,咱也不至于和他们不死不休,他们最大的罪过,是把持海运,勾结倭寇!”
胡骊恍然,当初看书就没弄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帮派,所有名门正派偏偏对那日月神教深恶痛绝,年轻时甚至还盼着令狐冲和任盈盈执掌日月神教后,把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全部推翻,统一武林,感觉那才算笑傲江湖。
后来各种影视作品魔改说日月神教勾结倭寇,胡骊还不信,现如今听长青子亲口描述,他认真回想,估计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不然仅凭原著中一句,日月神教中人行事诡异,多造杀孽,就让正派引以为不死不休之敌,怕是有些武断了,毕竟这名门正派手上,无辜的性命债也不会少。
两人驰行多日,进入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管辖范围,路开始崎岖难行起来。
眼见天黑前无法抵达下一驿站,胡骊二人索性掉转头去,就在最近驿站住下了。
吃过晚饭,正要回屋休息,一个驿卒打扮的年轻人上前道:“可是应天府锦衣卫上峰刘将军当面?”
胡骊奇道:“你是?”
驿卒掏出个小木牌晃了晃,正面阳刻锦衣卫三字,背面是阴刻的福建路行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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