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与没吭声。
男人起身,走到正中摆着的方桌边,拿了一封盖了火漆的信件。
“这是程道长的密信,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必须将此信送到广平王府。”
没有送到会怎样,无需多言。
江知与听见“程道长”跟“广平王府”,心口发紧。
难怪程道长愿意给回礼,提供帮助。原来是为这次的差事,提前给的报酬。
贵人给的差事,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上次父亲带那么多厉害镖师,九死一生才回到家。
这次他能从京都抽调人手,情况差不多。
返乡是跟小谢一起,小谢怎么办?
两头不能分开,一旦分开,就必然有一方是活靶子。
要抢信的人,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江知与心念急转,问道:“有期限吗?”
仓库里几个男人对视一眼,摇头幅度很小。
递信那位说:“年底前。”
江知与灵光一闪,会过意了。
圣上今年五十九岁,年底之前送到,是为了明年的诞辰?
他应下,决定回家找小谢商量下,看怎么做合适。
同时心里也泛起浓郁的寒意。
他们家藏匿在暗处的联络点,早就被程道长的人察觉。
甚至算到了他会来,提前在这里等着他。
商户的力量,就真的如此微小吗?
江知与小口吸气,问还有没有别的嘱托。
他们回话快:“你们离京前,要问候程道长。”
给他离开的信号。
程道长不一定会回复。
江知与应下。
他们又说了一句让他浑身发冷的话:“你想要的消息,老孙会帮你打听。”
老孙望着江知与和善笑笑。
他脸上的褶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明暗交错,像某种诡异的符文。
江知与规矩行礼,把信放在怀里,跟何义归就近卖了驴子,东绕西拐,一路改过数次行装,又作书生样,叫了轿子,定位到君子坊。
这边人多热闹,进来转一圈,就淹没在人潮里。
到家天已黑透。
江知与看见镖局外边,谢星珩跟何书文在等,两人张望路口方向,神色焦急又忧虑。
“小谢!阿文叔!”江知与喊了声。
谢星珩跟何书文都朝这边走来,围着江知与跟何义归看,见他们全须全尾的,脸色才松缓下来,进屋吃饭。
小厮端来两盆热水,给他们擦脸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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