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江山用两只手指,把钱提溜起来。
先前好端端的一毛钱纸币,此时都已经快认不出来了。
江山继续问大家:“还有谁要?”
仍旧是一片喊要的声音。
江山没再看别人,只对着小妹问道:“都毁成这样了,你干嘛还要它?”
江川想都没想就开口答道:“因为它是钱啊,一毛钱。”
“对,因为它是有价值的,”江山看着妹妹,振振有词:
“人也一样,只要你提高自身的价值,就都得到应有的尊重,也会带给自己更大的财富。”
“价值?”江川一会懵懵懂懂,一会又若有所悟:“小哥,你是想让我考大学吧?”
“不是想,是必须考大学。”江山重新转过身,扑在画稿上。
江川仍在念念有词。
由于成绩不好,在这之前她的理想就是早日进厂上班。
可现在小哥竟然对她提了“价值”两字。
江川默默的拿起那张钱,什么话也没说,只慢慢退出了小屋。
江爸眼睁睁看着手里的钱被闺女拿走,几次欲言又止,结果只剩下叹气的份。
而另一边,江河怔怔的望着弟弟的后背。
这小子定是在乡下遇上了高人,不然绝不会如此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外屋的江川仿佛定在了饭桌旁,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桌上的一毛钱。
她已经消化了江山的此番用意。
江川此时思考的不是是否考大学,而是小哥因为什么而改变?
难道就是他刚刚说的自身的价值?
她什么时候可以对别人,对自己以后的子女说出如此有水平的话?
江川越想越远,最近小哥的变化一天一个样,她却从来没想过原因,只知道小哥在乡下学了很多。
直到现在江川才开始由人入己的代入思考:
“我要是也这么学习,是不是以后也可以向小哥一样?应该可以,小哥刚下乡时比我现在还小,更别提环境了。”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一串动静。
“大姐不是我说你,大家都是亲戚,你怎么能这么坑我?”
江妈拉着一个女人走进了屋:“乱说什么,进屋进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真坑你了呢。”
“本来就是嘛。”
在大门关上之后,江川才看清了来人:“小姨,你怎么来了,快坐。”
江川拉出一张凳子,笑道:“我给你倒水去。”
“别忙了,我马上就走。”
来人是江妈闫妞的妹妹闫梅。
闫梅只比姐姐小两岁,可在江川眼里,说是小5、6岁她也信。
闫梅的老公在区里的工商局上班,家境一向优渥。
没嫁人之前,姐姐闫妞处处宠让着妹妹,嫁人之后,老公继续处处让着闫梅,以至于闫梅打小就要强好胜的脾气没一点收敛。
这一会,她细白肉嫩的手在饭桌上嫌弃的摸了摸,手上又黑又亮的小提包怎么也不放心搁下,倒从里面翻出一条裤子拍在了桌面上。
“大姐,你让你女儿看看,你卖给我的裤子是正经人穿的吗?”
闫梅看起来非常生气:“我可是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面上才花那么多钱照顾你一下,你也不能这么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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