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称呼中村雄为崔干事。
中村雄说道:“我知道你在跟踪我,也知道肖司令开始怀疑我了,所以暂时没有与外面的人联络。”
鲁大壮说道:“几天前,我在收魂亭遇到肖司令的通讯员,没想到他居然被我活活吓死了。”
苗君儒说道:“可是我在尸体上发现有人下过毒的痕迹。”
鲁大壮说道:“我没有下毒。我只把他搬到亭子里,并在他的身上放了一封写给肖司令的信。肖司令只要见到尸体,就能见到我写给他的信。”
苗君儒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在尸体上见到信。”
“是我。”中村雄说道,“我不能让通讯员回去,只有给他下毒,让他死在半路上。我一路跟踪到收魂亭,果然看到了他的尸体,还发现了藏在尸体上的信。”
“好一个阴险毒辣的人。”苗君儒说道,“你身在抬棺村,不可能离村太远,你和外面的人联络,肯定有一个中间人,是不是那晚在收魂亭和你说话的人,他是谁?”
“是我。”藤野一郎说道,“我虽然走在前面,可必须时刻注意你们的动静。我告诉中村君,八路军不可能只派这点人进谷,后面应该还有很多人,八路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也是为了谷内神奇的药品和黄金。我已经在沿途给我们的特种行动部队留下标记,另外通知后面的人,一旦发现有八路的大部队行动,就立即通知外围扫荡的部队,进行‘零号作战计划’。”
苗君儒问道:“什么是‘零号作战计划’?”
鲁大壮轻蔑地说道:“小鬼子的那些花花肠子,我们早就摸得透透的了。什么‘零号作战计划’,还不是想利用这次机会,以小股兵力诱使我们八路军对他们进行包围,却又在外围对我们进行包围?我告诉你,要想在战场上玩花样,我们中国人是你们小鬼子的祖宗。”
从藤野一郎气急败坏的脸色分析,所谓的“零号作战计划”,被鲁大壮给猜中了。
鲁大壮接着说道:“我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们留在路上的印记都被我给弄掉了,我还另外给后面的小鬼子指引了一条路,他们来不了了。”
苗君儒并不知道,后面跟来的日军在谷外迷了路,居然走到位于八路军根据地内部的黄崖洞兵工厂去了。守护黄崖洞兵工厂的八路军和游击队,与那股进犯的日军进行了长达八昼夜的浴血奋战,这就是抗日史上著名的黄崖洞保卫战。
藤野一郎的脸色变得酱紫,指着鲁大壮大声吼道:“我杀了你!”
鲁大壮手里的枪刚抬起,四周就响起了枪声。他身中数弹,拥着守春花,微笑道:“我说过,就是死,我也会跟你死在一起。”
守春花的胸前同样出现几个血洞,她偎依着鲁大壮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柔情地看着他,怀中的孩子哇哇地啼哭起来。
鲁大壮张了张口,说道:“只可惜,我不能把我们的孩子……”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人已经断了气,可眼睛还睁开着。
守春花把头伏在鲁大壮的胸口,无限留恋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姐姐!”守金花哭喊着要冲上前,却被身边的女人死死拉住。
一个忍者持刀砍向那个孩子,苗君儒正要挺身相救,孰料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那个忍者的胸部挨了一踢,身体横飞出去,撞在一尊佛像上,滚落在地上时,喷出几大口鲜血,眼见是不能活了。
藤野一郎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忘了你是日本人吗?”
虎子说道:“我是日本人,但我是中国母亲养大的。你们要对付的应该是中国军队,为什么每次都要屠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连几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藤野一郎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那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作为一名大日本帝国的精英,你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命令。难道你想违抗上级的命令吗?”
虎子的眼中含泪,大声说道:“当我眼看着养父母和一起长大的伙伴死在你们的刺刀下时,我真恨自己是日本人,不能替他们报仇。藤野君,为什么非要进行这场战争,难道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让他们远赴中国,变成回不了家乡的孤魂野鬼呢?”
藤野一郎大声道:“够了,你想怎么样?”
虎子分别看了苗君儒和藤野一郎一眼,说道:“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愿再看见有人死亡。藤野君,请允许我离开。”
说完,他转身离去。那个日军大佐带着几个士兵,挡住他的去路。他冷冷道:“你以为你们能够挡得住我吗?”
藤野一郎的眼珠转了几下。他知道,以虎子的本事,自己根本无法将他留下,如果强行那么做,只会白白赔上几条性命,消耗自身的力量。于是,藤野一郎说道:“你想走也行,但必须替我办完最后一件事。把苗教授手上的神水拿给我。”
虎子说道:“对不起,藤野君,我说过不会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他的脚步未停,径自朝外走去。那个日军大佐未得到藤野一郎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苗君儒望着齐桂枝。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可由始至终,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她的表情一直是那么的冷漠与淡定,与先前的那个齐桂枝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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