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名叫“北鸣师兄”的家伙居然这么大方,小手一抖就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化解了他没钱付账被误以为吃霸王餐的尴尬。
与此尴尬相比,他根本没觉出任何屈辱来。
屈辱是什么东西?
屈辱是建立在自卑之上的东西。
狗朝人乱吠,人会觉得屈辱么?
狗吠难听,难道你还要和狗对吠?
况且只是狗叫,又不是真咬你,真咬你的话——
一脚踢死,不就好了?
基于如此简单的原理与开元境几无敌手的自我评估,松鸣愉快地领着史运三人,在一片骂声与讥笑声中,离开了百味阁。
他的内心只对更强的世界感兴趣!
只有遇到更强的人,他才会有心理波动!
譬如隔空抓来蓝庭院长的“水下村庄”,譬如一剑穿山的吉尔菲斯-索德曼,譬如嘴遁退敌的红猪阿莫尔-卢梭……甚至连死在他剑下曾让他大吃苦头的青炎,至今也心存着几分敬佩。
然而他看章北鸣兄弟二人,和看食堂里的其它阿猫阿狗并无分别,当然,完全没分别是不可能的,毕竟对方还为自己付了饭钱,小小的谢意那是基本的礼貌。
反倒是章北鸣章睿峰二人,在松鸣几人离开后却闷闷不语,他们万万没想到,风流道的几人竟怂到了这种地步,对方做缩头乌龟,他们二人当着那么多人面,也不好主动出手,血虐史运的计划没有达成,此刻虽谈不上难受,但总觉的有些不舒服。
“大哥,怎么办?”
“冤家自然路窄,会再遇上的。”
……
宋大宝、赵小川走出门外,只觉脸上无光,对不起大师兄,松鸣则像没事人一样询问二人如何回去,三人随之讨论关于如何将史运带回风流道宿舍的难题,最后达成的“共识”是——
飞回去。
他们把大师兄扔进了驾驶舱,把小飞机设定成自动巡航,而三人则爬上了飞机顶部。
宋大宝、赵小川二人站在两翼上,施展御风之术,松鸣则坐在机头上,双脚踩着机头小翼的踏板,施展——脚力。
伴着一道沉闷的引擎声,和肆无忌惮狂喷不止的劣质蒸汽,黄色小飞机艰难爬上了天空。
晚霞如血,延伸到天的尽头,将整个西半空染成了金红色,而天竹山,则渐渐变成了黯淡的剪影,唯有峰顶的青光大印,在霞光照耀下,显出另一种淡紫色的奇妙色泽来。
晚风拂面,不但没有吹醒酒晕,反而更添一分迷醉。
只有松鸣坐在机头上,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霞色美丽,却敌不过恐高。
看着松鸣滑稽的模样,赵小川不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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