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不哭不哭……”周围太黑,他找不到流泪的方向,几经尝试还是颓然垂下手,他像安慰个孩子一样安慰默默垂泪的她:“莲儿……为师若说错什么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为师……第一次说这些话……”
黑暗中,萧子墨的耳根不知何时已红透。
莲夙一把抹去挂在脸上的泪痕,连连哽咽:“没事……师父哪里会错呢,我只是,只是太感动了而已……”
周围太暗太静,他看不到她悄然笑了,笑得眉梢眼角都在哭泣,两掌相对,掌心得纹路有些陌生。
黑暗中萧子墨轻轻笑了,寒潭般的眼眸终于融化:“莲儿,为师……一千岁了。”
“骗人!”莲夙突然退了一步,脸被泪痕所斑驳,像只花猫:“师父,你与我相遇都已经一千年了。”
月光从牢门处洒落,她退一步,正笼罩在流水般的月华中,星辰月下,伊人眉目如画。
“师父,你骗人!”
她静静凝望着他,突然退出牢门,任他如何呼唤也未回首,狼狈的逃离出他的视线。
萧子墨眼睁睁看她的背影被阖上的牢门阻隔,良久,悄然笑了,笑得那般苦涩。
“这次为师没有骗你,为师真的只有一千岁。”
浮生在世,光怪陆离,真正的活着却始自与你相遇,而此前的千年百年都不过荒芜虚度。
而他与她相遇一千年,他便一千岁。
有血有肉的活了一千岁。
第六十八章 痴缠
月上树梢,夜色凉薄,孤影与水荇荒草交织出寂寥的颜色。
莲夙背倚着地牢铁门,眼泪似决堤的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我是不是太较真了?她无声问自己,她想自己或许真的太较真了,或许自己是错了,这世事无常,置身其中身不由己,又有多少情非得已。
她向来不是个计较的人,只是……这次面对的是她的师父,她所爱的人。
她想,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究竟有多喜欢他……
两颗心,不过一扇铁门的阻隔,却始终无法相贴。
哭累了,心绪却依旧烦乱,她左思右想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再推开铁门,径直回了住所。
玉精阁外有两名侍卫把守,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门外还多出一袭紫衣华服,长长的衣摆拖在身后孤身连连徘徊,夜风吹起广袖,衬的那张本就风流倜傥的面孔越加清雅,颇有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但他再好看也不会有人欣赏,因为他是心魔。
而曾经的确有那么一人欣赏过,可惜他赋予她的是最绝望的伤害,自此她对他只有恨。
看到他,莲夙第一反映就是转头离去,然后又生生把头转了回来。
这里是她的住所,为什么她要走?
天枢也注意到她,一双桃花眼眨啊眨,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莲夙直接忽略他,径直从他身侧走过,她打不过他,还不能选择无视
么?
她不想理他,不代表他也愿意,他在门口犹豫一日要不要进去,此刻她自己自己送上门来,就当是天意替他作的选择吧。
纵使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天意都一度负他,可这一次,他还是想放纵自己,再信一次天意。
他抬手拦住他,笑容却在触及她侧脸的刹那僵住,月光下那道干涸的泪痕分外显眼,他缓缓抚上娇嫩的脸颊,极力压抑着暴怒,让声音听上去柔一些,免得吓到她。
“谁欺负你了?”
莲夙闭上眼,用锦锻碎裂刀锋入肉的声音回答他。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侍卫腰间抽出的长刀连根没入他的身躯,毫不留情的将他贯穿。
鲜血溅落在她的手上,她微微侧首,血红的月光正好尽数流淌进她的眼眸,将沉壁般的眼眸渲染成猩红的颜色,莲夙笑得轻蔑:“与你无关。”
“别这么认真……女孩子动刀动剑不好。”天枢毫不生气,笑眯眯得单手拔出插在身上的长剑递到她面前:“虽然疼了点,但如果娘子觉得解气的话贫道不介意再挨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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