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姐。”
阮丝皖拍拍阮佩云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礼貌地和魏忻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魏忻艰难地扯起一抹她自认为是最自然的微笑,“原来佩云是你的弟弟。”
“姐,你们认识?”阮佩云十分惊喜地问阮丝皖,阮丝皖微微侧过脸,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我有事,就先回去了。”魏忻的手在身侧死死抓住衣服的下摆,心想幸亏现在是夜晚,他们看不清她苍白的脸色,在一片窒息中,她直想离开这个地方,“既然阮小姐都来了,佩云,那就明天再见吧。”
“好。”阮佩云乖巧地点头。
魏忻给自己围了围外套的领口,快步经过他们的身边,可阮丝皖偏偏在这个时候叫住她,魏忻停在原地没有回头,阮丝皖那穿着爱高跟的脚一下下清晰地由远到近,最终停在自己身后。
“小忻,替我谢过萧少。”
阮丝皖的声音很轻,却认真。
不知为何,从刚才见到阮丝皖那一刻就浮现的不祥的预感,在阮丝皖说完这句话后,在魏忻的心底升起一种“果然”的感觉。
就是那样的,从刚才见到阮丝皖的那一刻,魏忻就在潜意识里认为萧桓已经和她见过面的。何况C市有多大呢?要碰面总会有机会,她一直以为在那之后萧桓就已经没有和外面的女人往来,但是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指节因为捏紧而泛起一阵青白的颜色,魏忻匆匆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校园。
一路上她告诉自己,这都是她故意的,她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让她继续像以前那样对他撒泼,这是那些女人惯用的伎俩,她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轻易地上当。
但是内心有如火在烧,魏忻觉得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系,那些他对自己好不容易的温情和撒娇,都在阮丝皖的出现中哐啷的一声有着碎掉的痕迹。
原来,她始终是嫉妒的。
以前无论多么欺骗自己,当时她还小,不被他接受不被他占有是肯定的事,她一直告诉自己只要最后他娶得人是她,那么他以前在外面的那些女人,她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从刚才的那一刻起,魏忻就明白了,那个叫做阮丝皖的女人和那些其他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威慑感,是她闻到的威胁的感觉。
魏忻如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刚才在月光下,阮丝皖一身恬静地站在门口,任由月光洒了一身余晖的模样,她的眉目和她不同,恬静优雅地仿佛天上的月光,然后以往她见到的一幕幕就都涌上了心头——他搂住她的,在学校顶楼、萧氏总经理室……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只会胡搅蛮缠的小女孩,那个女人却已经在他身边,做了许多当时的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想着想着,差点连心都寒透,冰渣子似的在心底凝结住,她怎么铲也铲不掉那种诡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魏忻二十二岁的人生里,从没有一次,能有人或事让她如此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好不容易对自己动心的时候回来?
赶到家的时候,魏忻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深深吸了一口冷气,那冰冷润进自己的肺里,舒缓了一些肺部的炽热,她疲惫地看着门的那头,里面大厅的灯光正透过缝隙映照出来,仅仅一点昏黄,却让这个夜都温暖了起来。
她推门走进去,萧桓不在大厅里,她脱了鞋就往楼上跑。
浴室里有沐浴的声音传来,魏忻眨去眼底的一丝湿意,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打开浴室的那一刻,她的心,平静无比。
还有什么豁不出去呢?她自认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爱他,为了他,她可以连尊严都不要。
谁说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魏忻自认,纵然她爱他爱到失了尊严,失了女人最珍贵的身心,那也是爱。
她不像小夕,愿意等那个人不知多少年,只因为他的一句“等我回来”。她做不了原地踏步的等待,所以只能拼命地追逐,这一路上她匆匆忙忙刻意忽视路上的各种风光,只一个劲地加快脚步,只因为他走得太快,她连跑也追不上。
但是他又知不知道,这几年她又追地多么累?多么疲惫地曾经想过放弃?
不是没想过的,她生来带着魏长云那样自傲的血,要低下头来是多么不易,他们那个谁都不知道。只是每次累得连眼都睁不开的时候,却又偏偏被那十六岁时灿烂的阳光给迷倒,魏忻总记得的是那一天,那个少年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庭外,眼底是不易察觉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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