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现在,在饭桌上,大家正吃着饺子,爸爸突然给他夹了一个,放到了他的碗里。
立刻,大家的眼神全集中到他的碗上了。
“恩,啊!”爸爸轻咳两声,可能发现自己此举不当,开始广施恩泽——一人一个,可仍然消除不了大家的疑窦。他们一定都在想,难道新年第一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
真喜欢这样的感觉: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看电视,吃饺子,感受着新年即将来临的喜庆气氛——比以往我和妈妈两个人的春节要热闹的多。
当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在天堂里的妈妈,看到我现在的生活,您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吧?妈妈,也祝您新年快乐!
还没等我给江南父母打电话,江南的电话先过来了。他挨个电话拜年,最后交代把电话给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对着听筒那边的苏伯父洋洋洒洒致了番新春致词。
江南最后又抢过电话,对我说了句:“新的一年里,你就做好准备做我最美丽的新娘吧!”
微笑着挂了电话,发现这个洋溢着节日气息的日子里,连周围流动的空气似乎都在微笑······
晚上,我没有走。爸爸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说是为他的“三女儿”准备的。
洗漱完毕,正要进被窝,床头电话响。
一接听,对面却没有声音,只听到隐约的喘气声。我试探了一下:“狄文?”
“是我。小存,刚才忘了对你说声新年快乐!”果然是他。
“谢谢!”我在电话这边微笑:“姐夫,也祝你新年快乐。”
他静了一会,轻轻说:“晚安。”
电话挂断了。
我放下电话,拍松枕头,躺进了被窝。新被褥真柔软、真温暖啊——已经凌晨一点了,我要休息了,明天一睁开眼睛,新的一年就已经开始了。
不,现在,新的一年不就已经开始了吗?
我的本命年——终于过去了。
变迁
利用一个周末,我和江南来到老房子收拾。
江南看到屋子里的东西,微微皱了一下眉:“绣存——这些,你真的准备都要吗?”
是啊,这些东西,都要吗?从小就趴在上面写字的小饭桌、一直在我记忆中的老家具,还有些零零碎碎······
“绣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看,这些放在我们的新房里好象不太搭配。”江南看看我的脸色,言语中有些犹豫:“我知道这些东西上都有你和妈妈一同生活的记忆,可是······”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已经事过境迁。妈妈没有了,留住这些现在已经用不上的东西,并不能换得妈妈回来。
“江南,你到后面我的小屋里找找看有没有纸盒子,我记得好象有几个已经拆开压平的,在床底下。找到后再展开一下,我好装东西。”我吩咐江南。
江南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不会把整个家都搬走的。一会儿我们去找个回收废品的,把不要的都卖了。我就带点小东西回去就行了,至少也是个念想。”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轻声告诉他。
把妈妈的相片放在纸盒里,看着她的微笑,想着她苦心收拾的小屋子不久将成为一堆瓦砾,她天天擦拭的家具也将被拖上收废品的三轮车——我的眼泪忍不住盈满眼眶。
江南的手轻轻拭擦着我的泪。他长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舍得,那我找个搬家公司都搬过去吧。只是储藏室放不下——”
我谢谢他的好意。但不用了。它们确实已经用不上了。我不能总拖着沉甸甸的回忆上路。处理掉它们,也并不意味着忘记妈妈。妈妈永远会活在我的心里。
安静地收拾着东西。江南在一边帮忙,他经常担心地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怕我想起妈妈难过。
他真的是个温柔而且体贴的男人。我相信,嫁给他,我一定会幸福的。
收拾了一些不占地方的小物件,放进了纸盒里:妈妈用的绣花绷;她画的几幅画;她绣完的一摞丝帕······妈妈的东西不多,而且她是爱干净的人,总是有条有理地收拢着,可以说是“定置管理”。
收拾完妈妈的一些衣物,衣柜基本已经空了。这时,意外地在衣柜最深处,看到了一个红漆小木盒,也就是学生用尺长短。
这是什么?妈妈生前我经常翻她的衣柜,没有发现过这个盒子啊?
我取了出来,江南也充满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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