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生得很美。色如美玉四个字用在男人身上并不合适,但他绝对当得起。
他上下把他俩打量一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身走了,一面说:“小南瓜,善后。”
小南瓜飞快答应,袖子一挥,里面登时弥漫出一股黄色烟雾,伊春反应快,赶紧退了好几步,鼻前还是嗅到一股辛辣的味道,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里面的杨慎和山贼们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那药粉熏得鼻涕眼泪乱飙,总算杨慎底子在那里,没像山贼们一样当场晕过去,可是等药粉散开之后,还是双眼红肿,喉头剧痛,脑子像有针在扎。
那对神秘又可恶的主仆早已不知跑哪里去了。伊春一把扶住杨慎,急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毒药?”
杨慎摆了摆手,说不出话来,紧跟着白眼一翻,终于也撑不住晕死过去。
此为大修过的章节。
五章
因着杨慎“中毒”,伊春只得先在贤德镇找了个客栈,安顿杨慎睡下,自己出门请大夫。
出门的时候,师父资助了每人十两银子,很严肃地告诉他们:要省着花,花完就没了。
伊春摸摸瘪瘪的荷包,抬头看看医馆门口的大字:出诊费五十文起,疑难杂症百文起价。
一瞬间,突然觉得贫穷很可耻。在医馆门口踯躅了良久,也下不定决心到底要不要进去。这年头出门在外不容易,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钱?身上的佩剑万一损坏了,修整一下也是大笔的银子。若是水土不服,动不动来个头疼脑热,十两银子估计没两天就花完了。
“这位姑娘,可否让在下进门?”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伊春赶紧说个抱歉,退两步让人家先进。
那是一个穿着窄袖猎装的男子,左边胳膊鲜血淋漓,染湿了衣服,不过看起来好像他一点也不觉得疼,面不改色,温言道:“请邱大夫出来。”
前面招待的伙计大约是新人,没见过他,又见他衣料上乘,举止不凡,只道是钓上了一头肥羊,当即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公子,邱大夫是咱们医馆的招牌大夫,每天找他看病的没有一千也有一百,和寻常大夫可不一样。你要叫他,须得先付一两银子的订金。”
一两银子!黑店啊!伊春唬了一跳。
那个年轻人顿了一下,摘下腰间的一块木牌,道:“你拿着这东西去找邱大夫,他自然知道。”
伙计没捞到订金,只得嘀嘀咕咕地进去喊人了。过了没一会,门帘一掀,一个年约三旬的青年大夫快步而出,朝那年轻人抱拳道:“抱歉,晏少爷,新来的孩子没规矩,不认得你,让你久候了。”
那位姓晏的少爷摆摆手不当一回事,自己将袖子摞起露出伤口,道:“你看这个。”
邱大夫凝神看了一会,倒有些吃惊:“咦,这伤口很是古怪!莫不是巴蜀那几个……”
话未说完,晏少爷忽然抬头朝伊春这里望过来,雪白的一张脸,长眉秀目,端的是好清俊容貌,更难得的是眉宇间那种气质,清而不浊,与墨云卿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神采飞扬。
“姑娘是来求诊的?”晏少爷声线略低,隐含威势。
伊春原本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求医,被他这一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地走进来,低声道:“有没有……便宜点的大夫?五十文实在是……”
晏少爷看了一眼邱大夫,他会意点头,道:“那请姑娘稍候,待我为这位公子疗伤之后,再随姑娘出诊。”
她又吓了一跳,摆手道:“不用你!你是名医,一两银子的订金呢!”
邱大夫笑道:“那是新来的孩子乱说而已,我算什么名医。何况医者悬壶济世,救人为先。姑娘请稍候。”
伊春稍稍放下心,抓了把椅子靠窗坐着,此时再听他二人说话,声音果然小多了,常人的耳力只怕根本听不见。
但这种程度,对她而言还是小菜一碟。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听,但医馆里静悄悄的,他俩自己要说话,她就算不听好像也不行。
“巴蜀那几人居然追到了这里?少爷身边竟没有半个护卫么?”
“不关殷三叔的事,是我自己想单独走走。只没想到他们竟不惜化装扮作妇孺,用别致暗器伤我,所幸还有余力逃出,但这暗器却无论如何也取不出来,只得劳烦邱大夫。”
“暗器还是小事,看起来像是有毒。”
邱大夫自伤口中挤出血来,放在鼻前一嗅:“癫狂百蛇……唔,似乎还有些许仙人散。并非不可解,少爷莫急。”
说罢也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根单薄锐利的小刀片,一刀切下去,伤口顿时绽开,血流的更多了。那位晏少爷却神色平静,另一手兀自端着茶杯,茶水晃也不晃一下。
忙活了半日,邱大夫从那伤口里取出三枚带着倒钩的铁针,针头蓝莹莹的,显然是放在毒药里炼过。
原来那就是传说中淬了毒的暗器。伊春一手撑着脸,拿眼睛偷偷看,看得目不转睛。
邱大夫取了药粉撒在伤处,细细包扎了,这才拿笔写药方:“我马上就取药。”
晏少爷摆了摆手:“我自己取,那位姑娘还等着你呢,救人要紧。”
这话说的很轻,寻常人绝对听不到,可伊春分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他不由朝邱大夫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起身,对伊春温言道:“姑娘,我们这就走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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