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当然不能大白天去,当天夜里,根壮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裤就准备出发。
老球子没有跟着,这种事人多反而目标大,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根壮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翻墙离开了家。
此时已经立夏,但东北早晚的温差还很大,夜里还有一丝凉意,最后一缕春风还没有完全散去。
今晚月亮又不知道去哪儿了,只留下满天的星斗像怨妇一样眨巴着眼睛盼望着不一而终的月亮早点回来。
俗话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今晚真是太适合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农村没什么夜生活,九点多人们基本全都上炕休息了。
就是有,也就是两口子忙活着炕上那点事,要不就是三五个人凑到一起耍钱。
一般这个季节耍钱的很少,因为在过年的时候已经输的差不多了。
而且春耕是需要投入的,种子、农药、化肥哪一样缺了都不行。
什么都能骗,但庄稼是骗不了的,你骗它、它就骗你,秋收的时候一并算账。
……
靠山屯在附近十里八村算个大地方,一条笔直宽阔的主街从东头能看到西头。
家家户户的房子连成一排,院子都在房前,后面留出一条很宽的通道,再后面又是一排同样的房子。
根壮不敢走主街,而是在村民家房后穿行,在经过村民家北窗的时候,有一耳朵没一耳朵隐隐的会听见“哼哼唧唧”的声音。
赵喜在村里属于首富级别的存在,他家的房子明显比两侧的高了一大截,样式也显得与众不同,这也彰显出主人家高人一等的心态。
根壮围着院墙转了一圈儿往里看了看,屋里的灯还亮着,屋门也是敞开的,高一声低一声的能听见有嬉笑叫喊声,透过窗户还影影绰绰的能看见屋里攒着不少人。
根壮没敢翻墙进院,因为最近发生了这样的事、彼此之间的关系很紧张,赵喜为防万一安排了不少人在家里。
但他只是防备着根壮会过来找他拼命,而做梦也想不到根壮居然会过来偷听。
在院子外面什么也听不见,根壮又悄悄的转到了房后,左右看了看猫着腰快速来到北窗下。
那个年代东北的农村都是南北炕,南炕靠着南窗,北炕靠着北窗,南北炕中间才是日常活动的区域,摆着桌椅以及日常生活用品。
由于北窗外是很宽的过道,所以窗户很高,但是根壮一米八几的身高再踮起脚也对付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再者,看见看不见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能听清楚。
根壮身体紧贴着墙,一点一点缓缓的把头往上探。
窗户是开着的,一股股刺鼻的烟味儿夹杂着酒精以及脚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根壮屏住呼吸转动眼珠扫视了几眼,就见十几个人正围着炕桌儿喝酒。
赵喜背靠着窗户正在吞云吐雾,老三与吴老二一左一右坐在两侧,其他人则是胡乱的挤在一起,但却不见胡风的身影。
根壮对赵喜、吴老二以及老三的声音很熟悉,于是轻轻把头低下不再看了,而是双手扒着墙侧耳细听。
就听赵喜带着几分醉意说道:“兄弟们,都吃好喝好,这些天辛苦你们了,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带你们到市里的大酒店潇洒潇洒”
赵喜的那些手下都嬉笑着大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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