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轩的动静不小,很快就传了出去。
府里下人说什么都有,所有人都说姜觅薄情寡恩不得人心,有人替月容不值,还有人为子规感到可惜。主子跟前的大丫头,哪个走出去不是体体面面,有几人像月容和子规那样,一个替主子背了污名后弃如敝履,另一个则被又打又骂比最下等的丫头还没脸。
“谁不知道东西就是大姑娘赏给月容的,月容分明是替大姑娘遮掩。大姑娘直接把人扔给孟姨娘,根本不管月容的死活。”
“早前秦妈妈被赶走的时候,听说只带走了两身衣裳,就那样大姑娘还让人搜查了一遍。秦妈妈一走,大姑娘是变着法子为难子规姑娘。子规姑娘洗了半个月的恭桶,如今被接回来不知还要受什么样的磋磨。碰到这样的主子,也是她们倒霉。”
说话的两个丫头一个晴光院的人,另一个在满庭芳当差。她们高声谈论着采薇轩的事,言语带着几分自己跟对了主子的庆幸。
她们说话的一墙之隔,就是晴光院。
姜晴雪听着她们的议论声,不自觉露出笑意。母亲不掌家又如何,对付一个没脑子的蠢货还不是绰绰有余。
那蠢货折了一个得用的心腹,必然是气得不轻吧。
突然她笑意顿住,因为她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余夫人和姜晴雪真是御下有方,这当下人的都敢在背后嚼主子的口舌了?”
姜觅站在那两人面前,穿透力极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说闲话的两个丫头,她们吓得缩脖子低头,齐齐在心下叫苦不已。
大姑娘性情乖戾,平日里没少找余夫人和二姑娘的麻烦,晴光院和满庭芳的下人都知道,千万不能被大姑娘抓到任何把柄。何况大姑娘对下人毫无怜悯之心,最是喜欢和余夫人二姑娘对着来。挨罚是小,连累主子才是罪大。两人跪在地上,一个比一个抖得厉害。她们彼此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那就是抵死也不承认!
“大姑娘,奴婢们没有说你的坏话,说的都是实话。”
“奴婢们说的事人尽皆知,大姑娘若是非要责罚我们,那我们无话可说。”
姜觅“嗤”笑一声。
“府里的大丫头月钱半两,余夫人和姜晴雪每月给你们的赏钱应该不会超过这个数,你们一个月顶天了也就一两银钱。你可知我身边的人多少钱一月?”
两个丫头同时露出诧异之色,不明白姜觅何故如此一问,其中一个丫头下意识摇头。
姜觅眉眼一弯,伸出自己的一双手。只见十根手指纤细如玉,指甲盖粉嫩秀气。她像是在认真欣赏自己好看的手指,一根根地掰着。
“我身边的大丫头,一个月的赏钱都不低于十两银子。你说你们这些每月一两银子的人,不自量力地操着人家十两一月的心,是不是有点可笑?”
两人瞬间白了脸,眼底地闪过艳羡。谁不知道大姑娘有钱,如果一个月能得十两银子,挨些打骂又何妨。
姜晴雪再也听不下去,冷着脸出来。
姜觅笑看着她,“果然是便宜无好货,一月一两银子的下人就是不懂规矩,连主子的是非都敢议论,姜晴雪你可得好好管一管。”
“我的下人我自会管教。”
“那敢情好。”姜觅一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支通体无瑕的玉钗,极其随意地递给身边的子规。“子规洗了半个月的恭桶,我带她四处走走去去晦气。可怜见的,这些日子没少干活,我这个当主子的少不得要补偿一二。”
那两个丫头的眼睛都直了。
洗半个月恭桶能得一支不下百两银子的玉钗,她们也想!
姜晴雪又恼又气,恼姜觅财大气粗,气姜觅挑拨是非。钱财最能动人心,姜觅如此一宣扬,以后她和母亲还怎么管教底下的人。
子规已经感激不尽地双手接过玉钗,原本红肿的眼睛更红,流着眼泪说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侍候。
“姑娘对奴婢真好,奴婢一点也不委屈,”
那两个丫头是又羡慕又嫉妒,这样的眼泪她们也想流,这样的委屈她们也想感受。她们眼巴巴地看着子规和子规手里的那支玉钗,既想流口水又想流眼泪。
姜晴雪自是将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越发气恼。“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么做不怕带坏府里的风气吗?”
“赏罚分明,奖惩有度,我带坏了什么风气?子规,你说说看,你家姑娘我如此行事,可有什么不妥,你是否有怨言?”
“回姑娘的话,子规以为姑娘行事妥当,心中无一丝怨言。”
那两个丫头不自觉点头,换成她们也没-->>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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