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料到,刚进门,还没换鞋呢,就迎头来了何母的一个巴掌。
何母呲着眼睛,凶神恶煞一样瞪着小女儿:“你把你姐夫的公司败没了?!你这个讨债鬼!”
屋子里,除了何母,还有大肚子的姐姐何泽琳和姐夫姚浩然,都是一脸冷漠看着她。
何泽慧站在门口,顶着老娘的五指山,一言不发。
她就知道没好事,上午在西餐厅姐姐和姐夫轮番批斗了她一顿后,姐夫说了这次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要她滚呗?姚家万家俩表兄妹是一个鼻孔出气,都看她不顺眼呢。
“怎么了?”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所有的怨气都冲上了头,人爆炸了。
她斜着眼睛冷笑,“怎么?我自己有股份,公司的钱就是我自己家的钱,我花自己家的钱不可以吗?”
何母没说话,去看姚浩然,姚浩然一脸木然,他这几天已经被雷劈着劈着劈习惯了,都木了。
“你是只花了一点吗?你是所有的开销都从公司里走,包括一包卫生巾,”他疲惫万分,“去年的账,是你姐帮你瞒下的,今年才三个月,你就已经在公司大手大脚花了近十万。”
姚浩然闭了闭眼睛,觉得万念俱灰,心灰意冷,不查不知道,一查气得命都没了。
“何泽慧,刚才我接到客户的电话,他们要求索赔,总金额是85万,我已经决定把“万燃”卖了。”
“万燃”未必没有这85万,但要维持下去,姚浩然已经没有了任何信心,他都绝望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了,何泽琳捂着嘴直接哭了出来。
“浩然,浩然,对不起。”她哭着说。
姚浩然也不回应,只是起身往外走。
06
“你在娘家休息几天吧,或者带着妈妈去家里住也行,我这几天要在“万燃”住,把所有事情整理清楚。”
何泽慧靠在门上,腿软得有点站不住:“姐夫,姐夫,不会到这个地步吧,不,不用吧?”
没有“万燃”,她去哪里?哪里能是她的容身之处?
她只有一个混来的大专文凭,去哪能让她过得这么舒服,大手大脚花钱呢?
“不至于,姐夫,真不至于,我去和魏源说说,那个订单是魏源介绍的,他从他老师那里弄出来的订单,我去求求他,都是熟人,不至于那么绝的。”
何泽慧跌跌撞撞走到客厅坐下,掏出手机给魏源打电话,那边没人接,她还要再打,被姐姐拦住了。
“都半夜一点了,你打过去会不会反而把他惹火了?别打了,天亮再说吧。”
姚浩然看不下去,望着何家母女三人,再环顾了一遍这光线昏暗的屋子,第一次感觉自己陷在了泥沼,即将被黑暗吞没。
而这一切的发生,从他把股份给何家,才不过短短一年多。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不管何泽琳在背后喊他喊得有多急,多担心。
北京的风什么时候这么冷了?
连空气都像带着刀,从嘴里进去,直接捅进心脏。
姚浩然开车往“万燃”去,他想起“万燃”最早时候的样子,在一个居民楼小小的屋子里,租的两室两厅,还不是多高档的小区,就那种老小区,一起才六十多个平方。
他在外面跑业务,别人出价两千,他说他一千就能画,然后统统丢给万姿。
那时候,万姿在广州工作,白天上班,晚上给“万燃”画图,轮班倒,他们一个北京一个广州,很穷,但是很开心。
把“万燃”做成国内一流的服装工作室,是他们的愿望,也是理想。
到最后,“万燃”越做越好,搬离了老旧破小区,钱也越赚越多,而他和万姿却开始离心离德,直到最后分道扬镳。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初心,让他们忘记了理想,乱花渐欲迷人眼?
姚浩然脸上热泪直淌,他深吸了口气,点开手机通话窗口,给万姿发语音。
“万姿,“万燃”我给你,你要不要?我的全部股份统统无偿转给你,你要不要?”
“万姿,你收下“万燃”吧,我真不想看着它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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