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同时还是抗日宣传,另外还有确保秋粮征收的任务,所以说有着多重的意义。为了检验抗大的学习成果,让更多的抗大学生经受锻炼,准备分期分批把优秀学生穿插进工作队中。而第一批选择队员的标准,主要就是按这次军训比武的成绩来考核。
时间异常紧迫,很快就从八路军四个团中,调来了七个能征善战、足智多谋的排长,各率一名战士,组建七个武装工作队,深入到陕甘宁边区四周相对落后的村庄,开展各项工作。这是第一批工作队,后面还会有多批。这些村庄和国民党顽固派以及保安队驻地相邻,都是“摩擦地”,也是最易“擦枪走火”的地方。其中独立团调来的,就是还没有离开延安、正在抗大做军事教导的纪排长。
纪排长是第二工作队的队长,在这个小队里就有积极报名的彭登科和苏贞。彭登科提前得到消息,兴冲冲地去告诉苏贞。苏贞听后,立刻垂头丧气,心想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他猜到了苏贞的心思。他知道苏贞是怕他又要提起爱情,影响不好。所以彭登科向苏贞表下决心,说他终于明白了,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跟别人无关,所以他一定接受篝火晚会的教训,不会在大众面前再提起这件事了。最后,彭登科又对苏贞说,他会把对她的爱,化作革命的动力,让她为他骄傲,更加爱他。苏贞连忙摆手,让彭登科赶紧住嘴,再一次表达她的观点,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并且奉劝彭登科要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不要整天想着爱呀情呀,要把这次参加工作队,作为一个思想面貌的新起点。
彭登科倒是很听话,给苏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像一匹快马一样跑走了。苏贞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显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转眼,又过去了一周,武装工作队已经准备就绪,马上就要开拔了,而且要走几个月。所以走之前,彭登科去看望王新语,也算是告别。彭登科心里似乎总有一个心结——对王新语的歉意。彭登科总觉得对不住王新语,他认为尽管现在王新语思想上有些落后,也有些保守,所以他更要帮助他一起进步。另外还有一件事,彭登科对待王新语,心情很复杂,他觉得王新语和严冬山走得过于火热,而且他还听说,王新语经常向严冬山汇报思想。彭登科搞不明白王新语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最看不起经常向上级或是领导汇报思想的人,但是他对王新语又有着特别的感情,毕竟两个人曾经经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最后才终于到达延安,用“生死与共”来形容那段艰难的日子,一点都不为过。
彭登科去看望王新语。他走到王新语居住的石窑洞前,轻手轻脚地站在窑洞门口,只见王新语正在苦思冥想,不断地用手抓着头发。他突然推门进去,把王新语吓了一跳,满脸的不高兴。彭登科看见桌上摆着果戈里的戏剧书,书上记着很多蝇头小字。彭登科每次来,除了王新语正在上课之外,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宿舍里读书写作。彭登科有时跟他开玩笑,再不出来晒太阳,身上就该发霉了。王新语无动于衷,他说每个人都不一样,你愿意在外面晒,那你就晒吧,我感觉在屋里好得很。
在抗大的日子里(16)
王新语急忙把书和本子放好,给他端上来一碟大红枣。王新语保存的这些大红枣,只给过苏贞,剩下的就是彭登科了,别人他还真不舍得给。彭登科吃着大红枣,告诉王新语,他马上将要参加工作队,下乡搞宣传,扩大陕甘宁边区的根据地。王新语听说后,并没有太大的激动,似乎在听一个与他毫无关联的事情,轻描淡写地非常客气地说,好呀,祝贺你。
彭登科对王新语冷漠态度特别不理解,问王新语,对于下乡这件事情,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呢?王新语站了起来,在狭窄的窑洞里走来走去,像是一个很有造诣的大作家。王新语说自己是知识分子,是搞艺术创作的,艺术创作是要靠想象力的,是要靠艺术技巧的。
王新语脸上现出傲然神色,接着说道:“我们是知识分子,来延安不是舞刀弄枪,更不是为了去和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打交道。”
彭登科没有想到王新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不起农众。彭登科非常气愤,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思想觉悟怎么这样低?”
王新语见彭登科说他觉悟低,心里感到非常可笑,本想反驳他,但见到彭登科激动起来,他知道彭登科要是与人争论,那可不得了,他是惹不了彭登科的。于是,他真诚地对彭登科说,他为什么要来延安,是为了摆脱国民党的*统治,要找到一处创作自由、不受约束的新天地,如今真的找到了,在这里,连空气都是自由的,所以一定要珍惜这片土地,要写出震撼人心的伟大作品,要在艺术创作上大发展。否则,就对不起这片自由宽广的土地。
王新语第一次连珠炮一样说了那么多,然后一字一句告诉彭登科:“这就是我的觉悟!”
彭登科不同意王新语的观点,他予以反驳:“王新语,你不要忘了,当下抗日是最大的任务,要打跑日本鬼子。”
王新语针锋相对地说:“彭登科,你说得对,但是我说得也对,我们都没错,我来到延安,本身就是抗日,你说对不对?”
彭登科还想争论,但被王新语以正在写作,构思不能被打乱为由,硬是把彭登科给“赶出”了窑洞。彭登科也不想跟他再说什么,扭头就走了。
王新语把彭登科劝走之后,他也写不下去了,脑子一派纷乱。因为刚才听彭登科说苏贞也参加了武装工作队,也要马上离开了,所以王新语决定与苏贞告别一下。刚才在和彭登科说话时,他听彭登科说苏贞正在新华社,于是王新语急忙赶向清凉山下的新华社。
从桥儿沟到清凉山,倒也不太远,但也走得一身大汗。
在这段时间里,王新语内心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一静下来,他的眼前就会浮现苏贞的面容。他有一种预感,苏贞对他是有好感的,起码不讨厌他,而且他也坚信,他和苏贞之间是有共同话题的。他觉得苏贞喜欢内心细致的男性,而不是像彭登科那样粗线条的男人,凭着自己的才华,为什么苏贞不喜欢……王新语不敢再往下想了,觉得心脏跳得非常快,好像就要蹦出来一样。
真是凑巧,王新语来到新华社时,正好看见苏贞与朋友告别,正要返回去。苏贞看见他,非常惊讶。王新语没有提彭登科去看他的事,当然也没敢直说出来,跑了这么远的路,只是为了见苏贞一面,而是说他去新华社找报纸和其他资料,没想到正好碰见她。苏贞很高兴,问他剧本创作怎样了,学习紧张吗?王新语说学习很紧张,剧本创作进展也还可以,两个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不远处的延河边。
王新语没想到苏贞对这次参加武装工作队下乡,情绪特别高涨。王新语本来话到嘴边,想说不赞成的话,但见苏贞这样,急忙咽了回去。竟然表示说,本来他也想参加鲁艺下乡演出队的,去接受实践的检验,但是领导没有批准。王新语说完这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来没有申请过,连他自己都怀疑,这个谎,怎么突然就到了嘴边。苏贞安慰他,以后还会有各种机会。王新语装作很大度的样子,说他听说工作队还有彭登科,让他们在一起互相帮助。苏贞在这个问题上似乎不想多讲什么,只是点点头。
王新语说着话,不时偷眼去瞅苏贞的反应,又说,严冬山科长真是个好领导,像兄长一样关心着他们的进步。苏贞愣了一下,然后极不自然地“哦”了一声,她不明白王新语为什么又突然提起严冬山来。
“乡下不比在城里,你要保护好自己呀。” 王新语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手电,掖到苏贞的口袋里,“这个小手电是我在集市上整整花了两天的工夫才买到的,不好买,你带着吧,下乡用得着。”
苏贞对王新语的关心很感动,她接过来,说道:“谢谢你,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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