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街上并无多少人,此时已是初冬季节,阜昭城依旧群树环绕,渌水澹澹,无半分萧条之意。
路边有许多农家,许多人家中敞着栅栏,门口的石凳上坐着择菜的妇人嘀嘀咕咕的说家常闲话。
顾煜本无意听她们讲话,但是耳力极佳的他一不小心就听到了“少主”二字,就忍不住多多听了两耳朵。
“你看这世上可有这样荒唐的人,城主何等人物,却生出这样造孽的儿子,整日耀武扬威,大家在背后却又如何笑他。”
顾煜微微的有些奇怪,光天化日之下,议论少主也不怕被责罚么。
他又去倾听,妇人们越说越八卦,越说越愤慨:“办的那些事就不是正常人能办出的事,叫人笑掉大牙,前一段时间,他召集所有的名医聚到一起研究,你猜研究什么,为什么女人生的出孩子,男人生不出孩子来,传了出去留下笑柄,丢人!”
顾煜又往前走去,透过栅栏又见到一中年男人在院子中喂猪,一边喂一边吆喝:“少主,少主来吃,该死的,畜生怎么就这么享福。”
另一处人家的女主人训斥不听话的儿子:“你这样不懂事,浑就是少主那样,还是早扔了你罢!”
原来辱骂少主是这里的民风么,且骂得明目张胆,完全不避着。
顾煜走到城中打听阜昭城掌权者的住所。
被打听的人皆用十分稀罕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从外地来的?你小兄弟,我看你仪表堂堂,实在不忍心见你大好青年葬送于此,劝你一句,绕路走吧,有多远走多远,莫要再来。”
顾煜笑道:“这城有很长的护城河,若是要绕远就要翻过一座山岭,很是不易,我们门主也有结交贵门的意思,望告知。”
顾煜这还一说,路上的行人纷纷围了上来,像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什么生人般。
行人乙:“我们这里许久没有来过其他教派的人了,你们是哪门哪派。”
顾煜:“小门小派而已,羞于启齿。”
行人丙:“那就是了,快离开吧!”
其他人亦是附和:“走离开,走吧。”
顾煜奇怪的问:“你们这里不许其他教派经过?“
行人回答:“我们这里官府不拘束,阜昭城建了阜昭教,这里是阜昭前城,百姓们多是教徒,曾经也有教派来我们城中,只不过来一派散伙一派,没个囫囵个出去的,你们既然是小门小派没个实力就不要惹事,还是趁早绕远路去吧。”
顾煜:“在下知道了,多谢各位。”他拱手道谢,隐退到角落里,溜墙爬楼的跃上一处高塔,向下观望过去。
西南方一处围了许多人,还有带武器的红衣士兵,顾煜望定位置,下了高塔,混进人群中。
顾煜远远的望看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近了一看,见一大圆桌子上放了一百来碗颜色各异的粉末,众星拱月般的环绕着一个白铁胖肚莲花壶,壶内盛者一碗殷红的糊状膏,艳丽粘稠,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一士兵站在桌子旁朗声道:“这一碗“春和日丽”少了一味药,谁能将这一味药从这一百零八味药中准确的取出来,与春和日丽掺配,少主便赏他白银一百两!
有人问:“若是配错了呢?”
士兵颇为无赖道:“配错了!这药是少主辛辛苦苦做了半年才做成的,若是毁了这药,就赔白银五两。”
群众呸然:“少主这是缺钱了吧,那谁敢试啊!散了散了。”
没多久,桌子旁的人就散的干干净净了。
只有顾煜还站在那里望着药碗思索。
士兵高兴道:“小兄弟,看来是内行人,可以上前来闻一闻,摸一摸。”
顾煜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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