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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部分(第1页)

。而《古诗选》一书,则其后来所定,所见尤深也。

△《黄文献集》·十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元黄溍撰。溍有《日损斋笔记》,已著录。其文原本经术,应绳引墨,动中法度。学者承其指授,多所成就。宋濂、王祎皆尝受业焉。《濂序》称所著《日损斋稿》二十五卷,溍殁后县尹胡惟信锲梓以传。又有危素所编本为二十三卷。今皆未见。此本乃止十卷。前有嘉靖辛卯《张俭序》,称旧本颇阙失,且兼载其一时泛应异端之求者,恐非公意也。索世家得善本,及公所为笔记一编,稍加删定,付建瓯尹沈璧、陈珪重梓以传云云。则俭已有所刊削,非濂所序之本。

卷首题“虞守愚、张俭同校”一行,又题“温陵张维枢重选,会稽王廷曾补订”

一行。则二人又有所窜易,并非俭所刻之本。卷数不同,有自来矣。明人诞妄,凡古书经一刊刻。必遭一涂改。数变之后,遂失其真,盖往往如此。然有所私损,未必有所私益。虽残阙不完,尚可见溍之崖略也。

△《圭斋集》·十五卷、《附录》·一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元欧阳玄撰。玄有《拯荒事略》,已著录。玄平生三仕成均,两为祭酒,六入翰林,三拜承旨。凡朝廷高文典册,多出其手。揭徯斯作玄集序,称有曰诗流者三卷、曰钅公中者十卷、曰驱烟者十五卷、曰强学者十卷、曰述直者三卷,其门人王师模所编。明宋濂《序》则谓原集一百馀册,皆毁於兵,惟存辛卯至丁酉七年之作二十四卷,其孙祐持编录之。此本诗赋四卷、文十一卷、附录一卷,题宗孙铭镛编集,又非祐持之旧矣。孔齐《至正直记》曰:“欧阳玄作文,必询其实事而书,未尝代世俗夸诞。”时人谓文法不及虞集、揭徯斯、黄溍,而事实不妄则过之。然宋濂称其文“如雷电恍惚,雨雹交下,可怖可愕,及乎云散雨止,长空万里,一碧如洗”,实亦未减於三人也。虞集《道园学古录》有《送玄谒告还浏阳诗》曰:“忆昔先君早识贤,手封制作动成编,交游有道真三益,翰墨同朝又十年。”盖集父教授於潭州,见玄文大惊,手封一帙寄集曰:“他日当与汝并驾齐驱,故集诗云然。”然则玄发轫之初,声价已与集相亚矣。

△《待制集》·二十卷、《附录》·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元柳贯撰。贯字道传,浦江人。大德四年荐为江山县教谕。延祐四年授湖广儒学副提举。六年改国子助教。至治元年迁博士。泰定元年迁太常博士。三年出为江西儒学提举。至正元年擢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仅七月而卒。故世称“柳待制”焉。事迹附载《元史·黄溍传》。贯虽受经於金履祥,其文章轨度则出於方凤、谢翱、吴思齐、方回、龚开、仇远、戴表元、胡长孺,其史学及掌故旧闻则出於牟应龙,具见宋濂所作行状中。学问渊源,悉有所受。故其文章原本经术,精湛闳肆,与金华黄溍相上下。早年不自存稿。年四十馀北游燕,始集为《游稿》。其后有《西雝稿》、《容台稿》、《锺陵稿》、《静俭斋稿》、《西游稿》、《蜀山稿》。至正十年,余阙得稿於贯子卣,以濂及戴良皆贯门人,属其编次。凡得诗五百六十七首、文二百九十四首,勒为二十卷。阙及危素、苏天爵各为之序,濂为之后记。《天爵序》又称有《别集》二十卷,今未见其传本。

考《濂记》称尚馀诗九百七首、文二百四十八首,讠誊为二十卷,授先生子卣藏之。盖删汰之馀,本未刻也。以数计之,诗仅存十之四,文仅存十之六,宜其简择之精矣。《附录》一卷,杂录、诰敕、祭文、像赞、行状、墓表之属,不知何人所编。卷首亦题曰柳贯著,其谬陋可想。又墓表今在黄溍集中,而题曰戴良记,舛驳尤甚。以所记较史为详,尚可考贯之始末,姑仍其旧本存之云尔。

△《闲居丛稿》·二十六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元蒲道源撰。道源字得之,号顺斋,世居眉州之青神,徙居兴元。初为郡学正,罢归。皇庆中徵为国史院编修官,进国子博士,年六十矣。越岁复引疾去。

后十年召为陕西儒学提举,不就。迹其生平,恬於仕宦,大抵闲居之日为多。故其子机裒辑遗文,题曰《闲居丛稿》。凡诗赋八卷、杂文乐府十八卷。诗文俱平实显易,不尚华藻。黄溍为之序,称“国家统一海宇,士俗醇美,一时鸿生硕儒所为文,皆雄深浑厚,而无靡丽之习。承平滋久,风流未坠。皇庆、延祐间,公以性理之学施於台阁之文。譬如良金美玉,不假锻炼琱琢,而光耀自不可掩”

云云,亦言其文之真朴也。盖元大德以后,亦如明宣德、正统以后,其文大抵雍容不迫,浅显不支。虽流弊所滋,庸沓在所不免,而不谓之盛时则不可。顾嗣立《元诗选》引溍此文,谓当时风尚如此,可以观世运焉。斯言允矣。

△《所安遗集》·一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元陈泰撰。泰字志同,别号所安,长沙茶陵人。延祐二年进士。除龙泉县主簿。栖迟薄宦,惟以吟咏自適,竟终於是官。其著作亦未成集。至其曾孙朴,始裒辑以成此编,故曰“遗稿”。明成化中,其来孙铨等重刊。卷末有旧题六字云:“后段蠹损,惜哉!”则并朴所缉亦非完本也。泰与欧阳玄同举於乡,以《天马赋》得荐。考官批其卷曰:“气骨苍古,音节悠然,天门洞开,天马可以自见矣。”

今赋与批词俱载集首。后玄跻膴仕,文章震耀一世。泰集乃几几不传。今观所作七言歌行居十之七八,大致气格近李白,而造句则多类李贺、温庭筠。虽或不免奔轶太过,剽而不留。又不免时伤粗獷,不及玄之风规大雅具有典型。要其才气纵横,颇多奇句,亦自有不可湮没者。久晦而终传於世,亦有由矣。

△《至正集》·八十一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元许有壬撰。有壬字可用,汤阴人。延祐二年进士。历官集贤大学士、中书左丞,兼太子左谕德,致仕。卒谥文忠。事迹具《元史》本传。有壬立朝五十年,三入政府。於国家大事,侃侃不阿,多有可纪。文章亦雄浑闳肆,餍切事理,不为空言,称元代馆阁钜手。所著《至正集》,本一百卷。据其弟有孚《圭塘小稿序》云:“门生集录缮写方毕,先生捐馆。犹子太常博士桢,忽遭起遣,仓皇之际,轻身南行。书籍弃掷,稿亦俱亡。”是其集自有壬既殁,即已沦佚无传。明弘治间,其五世孙容刊行《圭塘小稿》时,亦未之见。故叶盛《水东日记》载容尝言先公《至正集》一百卷,遗失久矣。闻杨少师尝收有副本,就叔简少卿求之。

少卿云:“书籍在泰和,有无未可知也。”此本不知何时复出,而尚阙其十九卷。

据黄虞稷《千顷堂书目》所载,卷数正同。盖相传只有此本,其即杨士奇家所藏欤。中如笺表、传状、书简诸体并阙,又有录而失其辞者,诗十一篇,乐府八篇。

《有孚序》又称其论天下事,嘉言谠论,见《至正集》。而此本疏稿实无一篇,则其散佚者亦复不少。然观《元史》本传,载有壬於泰定初言特扪德尔之子索南与闻大逆,乞正典刑;平章政事赵世延受祸尤惨,为辨冤复职;及上正始十事诸大端;皆见是集《公移类》中,亦足窥见崖略。而其论特克什之妹勿令汙染宫壸,更人所难言。本传顾未之及,是尤可以补史阙矣。

△《圭塘小稿》·十三卷、《别集》·二卷、《续集》·一卷、《附录》·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元许有壬撰。其《小稿》为有壬所自辑。至正庚子,其弟有孚录而序之,所谓即《至正集》而不具录者也。迨有壬既殁。集本散亡。而有孚所携此本独存,因重加编次,得诗文二百四十三首,釐为十三卷。又辑尝寄有孚诗文八十五篇,缑献可所收《文过集》及林虑记游诗文九十三篇,为《别集》二卷。其残编断简,得於倚尖野人家者为《外集》一卷。有孚复为之序,题屠维作噩二月。乃洪武二年己酉,在元亡之后矣。子孙世藏其书。宣德间,复失其《外集》。成化己丑,其五世孙南康知府容始校正刊行,而以家乘载志文、祭文及有孚等倡和之作编为《续集》一卷,附之於末。叶盛《水东日记》曰:“相台许可用中丞,文章表著一时,有盛名,今世所见者可数耳。”耿好问言其裔孙容尚藏文集若干卷,惜乎不得见之。即此本也。其后《至正集》复出於世,而阙佚未全。今以两书校核,虽大略相同,亦互有出入。如《忍经春秋经说》、《成中丞诗》诸序,《雪斋书院》、《龙德宫》、《上清储祥宫》、《河南省左右赞治堂》、《辽山县儒学》诸记,《武昌万寿崇宁宫》、《林州同知孙承事怯烈公神道》诸碑,皆《至正集》所无,而独见於此本。又《别集》中长短句,《至正集》未载者亦二十三阕。其他异同详略甚多。以其为有壬手订原本,又经有孚排定,视集本之晚出者较为精详。故并著於录,以备参证焉。

△《礼部集》·二十卷、《附录》·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元吴师道撰。师道有《战国策校注》,已著录。其集原名《兰阴山房类稿》。

此本题曰“礼部”者,盖师道致仕以后,授奉议大夫礼部郎中,以所进之官名之也。(考张枢撰《师道墓表》,杜本撰《师道墓志》,皆称致仕后授奉议大夫礼部郎中,而宋濂所作《墓碑》,则称以礼部郎中致仕,《元史》本传亦同。盖《元史》即濂所撰,故与碑合。然枢与本皆师道旧友,不应有误,或濂记录未真也。)凡诗九卷、文十一卷,流传颇鲜。此本乃新城王士祯写自昆山徐秉义家,因行於世。师道少与许谦同师金履祥。所著有《易杂说》二卷、《书杂说》六卷、《诗杂说》二卷、《春秋胡氏传附正》十二卷,於经术颇深。所补正鲍彪《战国策注》,及所撰《敬乡录》,於史事亦颇有考证。又与黄溍、柳贯、吴莱相与往来倡和,故诗文具有法度。其文多阐明义理,排斥释、老,能笃守师传。其诗则风骨遒上,意境亦深,褎然升作者之堂,非复仁山集中格律矣。盖其早年本留心记览,刻意词章;弱冠以后,始研究真德秀书。故其所作,与讲学家以馀力及之者,迥不同耳。

△《积斋集》·五卷(永乐大典本)

元程端学撰。端学有《春秋三传辨疑》,已著录。其文集《元史》本传不载,世亦未见传本,惟《文渊阁书目》有之。今检勘《永乐大典》各韵中,尚颇散见一二。考曹安《谰言长语》,记欧阳玄为浙省考官,本房得《四灵赋》一卷,词意高迥。覆考官谓非赋体,欲黜之。玄争之力,且曰:“其人赋场如此,经义必高。”督掌卷官取其本经,则伟然老成笔也。及拆卷,乃程端学。欧阳玄作《端学墓志》,亦称“至治癸亥,浙闱秋试第二场《四灵赋》,词气高迥,因得与选。”

则端学以是赋得名,必载集中。今所存仅《阳燧赋》一篇,而是赋已佚,则散亡亦多矣。谨掇拾残剩,釐为诗一卷、文四卷,以备元人之一家。端学之说《春秋》,勇於信心,而轻於疑古,颇不免偏执胶固之弊。然其人品端谨,学术亦醇,故其文结构缜密,颇有闳深肃括之风。故曹安又记其会试经义策冠场,考官白宰相曰:“此卷非三十年学问不能成。”盖根柢既深,以理胜而不以词胜,故与雕章绘句者异焉。诗尚沿南宋末派。观墓志称端学泰定初扈跸上都,时虞集为国子司业,深相器重,而不甚见两人唱和之作。则端学不以是擅长,亦可见矣。

△《燕石集》·十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元宋褧撰。褧字显夫,大都人。泰定元年进士。历官翰林直学士,兼经筵讲官。谥文清。褧博览群籍,与兄本后先入馆阁,并有集行世,时人以“大宋”、“小宋”拟之。褧集为其侄太常奉礼郎彍所编。凡诗十卷、文五卷。首载至正八年御史台咨浙江行中书省刊行咨呈一道,欧阳玄、苏天爵、许有壬、吕思诚、危素五《序》,末附谥议、墓志、祭文、輓诗。又有洪武中何之权、吕荧二《跋》。盖犹旧本。《欧阳玄序》称其诗“务去陈言,燕人凌云不羁之气,慷慨赴节之音,一转而为清新秀伟”。《苏天爵序》称其诗“清新飘逸,间出奇古,若卢仝、李贺”。《危素序》则称其“精深幽丽,而长於讽谕”。核其所说,亦约略近之。至其词藻焕发,时患才多。句或不检,韵成牵缀。如《正献公坟所寒食诗》,有“高坟白打钱”句。案韦庄诗“上相间分白打钱”,非纸钱也。张女輓诗,却是“贞魂埋不得”句。《序》称其女工於属对,十岁而夭。案李商隐诗“万古贞魂倚暮霞”,非十岁未字之女也。如斯之类,大抵富赡之过。贪多务得,遂不能刮垢磨光。然武库之兵,利钝互陈。论其大体,足为一家,固不以字句累之矣。其文为作诗之馀事,然温润而洁净,亦不失体裁焉。

△《秋声集》·四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元黄镇成撰。镇成有《尚书通考》,已著录。其集据顾嗣立《元诗选》称原本十卷,又载有《郑潜序》。此本仅存四卷,又惟镇成《自序》一篇,而不载《潜序》,似非完帙矣。王士祯《居易录》称其《秋风》一首、《秋山小景》一首、《五曲精舍》一首,以为具有风调。今观其集,大抵边幅稍狭,气味稍薄,盖限於才弱之故。然近体出以雅洁,古体出以清省,亦复善用其短。故格韵楚楚,颇得钱、郎遗意。较元代纤秾之体,固超然尘壒之外也。《闽书》称镇成至正中筑室城南,号南田耕舍。部使者屡荐之,不就。似乎高隐之士。《郑潜序》则称其有所激而鸣其不平。今考集中《南田耕舍诗序》言:“赋者率拟之於老农,人各有志,同床而不相察。”其第二首云:“种田南山下,土薄良苗稀。稊稗日以长,荼蓼塞中畦。路逢荷人,相顾徒嗟咨。我欲芟其芜,但念筋力微。终焉鲜嘉穀,何以奉年饥。谁令恶草根,亦蒙雨露滋。岂无力耕士,悠悠兴我思。”

则镇成盖遭逢乱世,有匡时之志而不能行,乃有托而逃。故诗多忧时感事之语。

《潜序》为知其心,徒以为恬退之士,未足罄所抱矣。

△《雁门集》·三卷、《集外诗》·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元萨都剌撰。萨都剌字天锡,号直斋。其祖曰思兰不花,父曰阿鲁赤,以世勋镇云代,居於雁门。故世称雁门萨都剌,实蒙古人也。旧本有《干文传序》,称萨都剌者,译言济善也。(案萨都剌蒙古语结亲也,此云济善,疑文传以不谙译语致误,今姑仍原文,而附订於此。)则本以蒙古之语连三字为名。而集中《溪行中秋玩月诗》,乃自称为萨氏子,殊不可解。又孔齐《至正直记》,载萨都剌本朱姓,非阿鲁赤所生。其说不知何据。岂本非蒙古之人,故不谙蒙古之语,竟误执名为姓耶。疑以传疑,阙所不知可矣。据所《自序》,称始以进士入官为京口录事长,南行台辟为掾。继而御史台奏为燕南架阁官,迁闽海廉访知事,进河北廉访经历。《干文传序》则称其登泰定丁卯第。应奉翰林文字,除燕南经历,升侍御史。於南台以弹劾权贵,左迁镇江录事宣差,后陟官闽宪幕。与《自序》稍有不同。然《自序》当得其实也。虞集作《傅若金诗序》,称进士萨天锡最长於情,流丽清婉。今读其集,信然。杨瑀《山居新语》尝辨其宫词中“紫衣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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