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麻提眼中的轻藐之色一闪而过,对麻秋施礼道:“此事何难,只要除去了苻洪和他几个儿子,氐族兵马还不是掌中之物!”
麻秋眼中狠毒之色顿起,问:“你有什么好计策?”
参军麻提道:“现今苻洪要自称大单于、三秦王,正是疏于防范之时,趁此机会,将军以恭贺之名,请苻洪众人来将军府中宴饮,到时,只需几杯毒酒了结了他们,枋头还不就是将军的了吗?”
麻秋大喜,阴沉之色一扫而空,连声道:“妙计,妙计。就这样办!”
枋头西边,军校场,平日空空的场地,此时,右边整齐的排列着两个步兵方阵,草原部落生活遗传的健壮体魄,使方阵显得格外的强力,有股虎虎生威的气势。两边分别有两翼骑兵方阵,树林般的长矛,使整个场面显得壮观,威势。
苻洪骑在马上,两边护拥着宗族子弟和其他属下伫立在台上。后面高高挑挂着一面大旗,用红色写着[三秦王]三个大字。
苻洪微微有些得意:虽然我们军械没有晋人精密,但是我们的士兵却比晋人健壮,比晋人有勇气。凭此兵甲,何愁中原不可平定?他带马前出了几步,高高的举起了右手,地下的方阵,看到主帅手势,齐齐的举矛高呼:“嗬嗬!”。震耳的喝威声传入空中,久久回响。这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阵势,一个让人容易冲动的阵势,当看到自己拥有如此震人军力,略微有些野心的人,哪个能不热血的想去征服别人,苻洪想:中原的主人,一个曾经遥远的梦想,现在感觉,离自己从来没这么近过。
苻洪放下手,下面喝威声嘎然停止,除了偶尔的马喷气声,显得十分沉静。苻洪用尽了力气大声喊道:“我的勇士们,当今天下大乱,上天赐给我们氐族一个机会,你们说,我们该不该违背上天的恩赐?”
几千人的阵式,在沉静的环境下,大多能勉强听的清楚台上苻洪的大喊,整齐的大喊:“感谢上天,感谢上天。”,很明显,这是一种有组织的回答,但苻洪却满意的白飞扬,斗志昂然。
匈奴当年是何其的强大,当时,却只能在中原的边缘,干些抢抢杀杀的骚扰,那时侯,汉人是多么强大啊,那华丽的服饰,满屋的财宝,漂亮白嫩的女人,虽然是只抢掠了几个城池,但也让匈奴人兴奋不已。草原强大的鹰王,控弦之士几十万计,但却在汉人的攻击下,象青烟一样飞散了。那令人恐怖的汉人啊,想不到也有今天的弱小,谁能想的到,我们氐族,竟然也有可能做中原的主人呢。苻洪仰头看着天空,默默的向往着。
下面的方阵几千双眼睛,齐齐注视着仰头看空的苻洪。不知道他们的大帅在看什么。有些略微暴躁的,开始显出不耐烦的脸色来,甚至有几个开始扭头低身和旁边的伙伴议论起来。
苻洪回过神来,两道白眉一挑,没有说话。旁边的的军师将军急忙高举着手,高呼道:“大王威武,大王威武。”。下面的兵卒忙高举长矛齐声高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声音再次响彻天空。
苻洪抚白须大笑,对麻秋点点头。麻秋趁机带马前进几步,靠近苻洪,低声恭敬的道:“大王,臣在寒舍,摆下了酒宴,想恭贺大王称王之喜,还请大王驾临。”,让麻秋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实在有些费力了。苻洪此刻正是兴奋之时,又被麻秋的学识给逗的大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军师将军府,门前已经挂起了[三秦王万岁]、[大单于万千之喜]的旗帜。大厅,忙忙碌碌奴仆,穿梭在酒案之间。
苻洪居中盘膝而坐,麻秋作为主人,陪坐在左。右边则是苻家宗室子弟。没有职守的枋头将领和官员,都分列在两边。在狂饮的喧哗中,一些晋人舞女在乐器的伴奏下,机械的跳着舞蹈。
酒已经喝了好几坛了,很多人都微微的有些昏醉了。麻秋拱手对苻洪道:“大王,臣前几日从晋人那里得到了一坛美酒,一直没舍得喝,今日想奉上大王。”
苻洪白眉一扬,打趣道:“还有美酒?怎么不早拿出来?麻将军小气啊。”
麻秋尴尬的笑笑,急忙转头吩咐人:“来人,上美酒。”
在嬉笑大饮的厅内,没有几个人听到注意到这些。片刻,几个侍女端着几个酒壶,从苻洪开始,挨个给苻家宗室斟酒。热闹的客厅内,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些,因为大多苻家宗室都坐在苻洪附近,所以,都看着苻洪的举动,这酒可不是能先饮的。
麻秋举杯恭敬的对苻洪道:”大王万岁,千秋万代。”
苻洪气势高昂,白眉抖动大笑:“好,好。”,举杯一饮而尽。苻健他们一看,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又饮了几杯,苻洪忽然感觉腹中绞痛,脸色大变,转头目视麻秋,苻健他们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纷纷按住下腹,聪明点的已经明白:自己被人下毒了,纷纷怒视麻秋,除了他,还有谁有能力在这里下毒?年龄大的,已经纷纷倒了下去,只有一些年轻健壮的还坐着。
苻洪恨恨的骂了一句:“想不到我苻洪死于小人之手。”,然后倒了下去。
苻健大吃一惊,强忍住腹痛,拔刀跳了出了,挥刀扑向了阴沉中带冷笑看着苻洪的麻秋,二话不说,劈头就砍了下去。大概麻秋是得意蒙蔽了思维,看到苻洪倒下去后,忘记了呼叫心腹冲进来帮忙,更没去注意其他苻家宗室,刀光过后,麻秋的头颅飞出,脖腔中的鲜血激喷而出,溅了苻健一身。苻健这才忍痛大叫:“来人!”
此时,热闹的其他人才觉出了大事,舞女高声惊叫着四处乱跑,其他人则傻呆呆的望着正中怔了。外面守卫的亲卫拔刀持矛冲了进来,但却一下子茫然了,看着这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苻健强忍着腹痛,大喝:“马上抓捕麻秋族人,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亲卫们传令的传令,冲到席上抓捕麻秋亲信的抓人,跑过来搀扶保护苻洪、苻健和其他宗室的搀扶。纷乱中,苻家宗室子弟纷纷被搀扶了出来。那些惊醒过来没有中毒的氐族将领和官员,这才行动起来,护卫的护卫,有的拔刀冲进麻秋府内见人就杀。整个府中乱成一团,惨叫和求饶声,响在麻府中。
枋头,一队队士兵和骑兵,把守在各个地方,奉命而来的军队已经把麻府围了个密密严严,只能听到府内惊叫和惨叫声时时传来。因为麻秋的死,麻秋投奔时带来的部属,只能群龙无的茫然被氐人的长矛和弓箭指着。
大都督府,医人忙碌的来回穿梭着,已经服药呕吐后的苻健等年轻苻家宗室和心腹,焦急的守候在屋外。
一会儿,一个医者出来,对苻健施礼:“大将军已经苏醒了,不过,小人已经无能为力了。”
苻健平日温和的面孔此刻满脸惊怒,一把推开医者,带着宗室子弟冲进了屋内。
苻洪躺在枕上,苍白的脸色,加上白,白须,整个脸白的吓人。他吃力的看着流泪跪在床边的苻健,努力的说道:“以后……就由建业……继承我的基业……你们要……善……加辅佐他。”,等苻健和宗室子弟和心腹将领哭着应承后,他又对苻健道:“建……业,中原不……是你能平……定的,你带……着族人……回关中……吧。”,喘息几下,看苻健流泪点头,又吃力的道:“冉闵说……的没错,你要……注意……羌人争夺……关中。”
苻洪看苻健和其他人都点头,脸色舒展开来,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在震天的哭声中,三秦王苻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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