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雅荷冷哼,“凭她高考时的文化分就足够上985,凭她大一时就拿下全国青舞赛的冠军,凭她是戴老师唯一承认过的徒弟。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能有你姐一半沉稳性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倪蕊完全没听进心里,讽刺道:“那又怎样,她当年的舞台事故,可是圈里的笑柄了。”
丁雅荷心里不是滋味,却也反驳不得,气得扬手而去,“榆木脑袋!”
——
周一,正式进组。
剧方资金雄厚,精益求精,连练舞的场地都是新建的。朝阳中心寸土寸金,练功房坐拥整层。赵西音去报道时,才发现舞蹈演员人数之多超越想象。
分组之后,各有其负责的剧景部分。忙而不乱的一上午,基本上队伍定了型。年轻女孩儿绿鬓朱颜,她们身段优雅,神色憧憬,叽叽喳喳地互作介绍。时而笑如银铃,时而展颜如花。
赵西音静在一旁,心思游离,宛若隔世。
靠窗把杆处,倪蕊少女桃面,精致妆容仔细描过,往那儿一杵,真是继承了丁雅荷的好基因。她太擅长社交,也喜欢当世界中心。
“你哪儿人?”
“上海的。”
“我就是北京的,以后我们一块儿逛街。”
倪蕊就势挽上对方的手,她来前就调查过,上海这个,看着姿态平平,家里是做房地产的。深圳来的那位也不错,据说有点背景。
小心机的亲密动作,轻而易举地结交成小圈子。
有人问:“对了,刚分组的时候,你们发现没,有一组是单数。按理说,每个组应该都是双数才对呀。”
另一个小声道:“她没分组。”
“谁?”
下巴往赵西音的方向抬了抬,“喏。”
几双眼睛故作不经意地齐齐往那边瞄,都在猜侧:“该不会是领舞吧?”
倪蕊嘁了声。
立刻问她:“啊,你认识啊?”
倪蕊整了整领口,避之不及的语气,“不认识。”
百来号姑娘估计分出了十几个小圈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说话声愈发沸腾,这时,“哐哐”几声砸门重响,紧接一道暴躁男音——
“有完没完了!这不是菜市场,都给我闭上嘴巴!”
来人三十岁上下,身高一般,气势倒不小,大热天的,如果赵西音没看错,他竟然穿了一件貂皮大衣。
此人姓张,叫张一杰。他目光犀利地扫了一遍全场,提高声音:“化了妆的,不看要求的是吗,素颜两个字不认识?都给我去卸了!”
“舞蹈鞋为什么不穿统一发的,那亮片儿是想闪瞎谁的眼睛呢!这里没有风,招不来蝴蝶!”
“站直了,表情管理没学?搁这儿给谁哭丧呢!”
“来这儿是工作的!给我好好练,不管你们什么来路,跳不好的通通滚蛋!”
架势足,嘴也毒,这人不好惹。
好不容易人走了,姑娘们松了口气,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吭声了。
中途短暂休息,赵西音去洗手间,刚转过走道,就被叫住,“赵小姐。”
方才还凶神怒势的张一杰此刻表情带笑,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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