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应了声,将自个儿身上的衣裳裹好了之后,用扁担挑着两个空桶出去了。临走还将屋门给关了起来,防着风刮进屋子里。
这十一月的天儿是冷极了,寒风呼啦啦地吹。若不是家里着实是没水喝了,她也不想出来。
家里娘亲常年缠绵病榻,她哥袁耀祖一直在外头打零工挣银钱,不仅要养活她一家三口,还得拿银子给她娘抓药治病。
她哥已是二十了,一直找不到媳妇儿,毕竟家里穷,镇上的姑娘也瞧不上她家。她也已经十八了,就是长得唇红齿白的,也没人来提亲。毕竟娘家穷了,那些人家怕她拖累了。
正挑着水桶要出自家院子,院子门突然被敲得山响。
“玲珑啊,出大事儿了,你赶紧出来啊!”外头传来一声声呼喊,玲珑听得出是隔壁王婶子的声音。
心下一惊,玲珑将水桶放在地上,疾步走到门前,打开院门,一眼就瞧见了隔壁家的王婶子正着急得站在门口。
“王婶子,出什么事儿了?”玲珑在瞧见王婶子那焦急的模样时,心里的不安慢慢扩散开来。这王婶子也是对她家颇有照顾的,所以往日里走得也算近。这会儿这般着急地到她家喊门,定是出了大事儿了。
王婶子瞧见玲珑出来了,一把抓住玲珑的手腕就往外头拉。玲珑跟着她去了院子,急匆匆到巷子里,确认自个儿娘听不见之后,这才开口问出了何事儿。
“玲珑啊,你可别急,婶子会好好儿与你说的。刚刚河娃回来说耀祖不知怎的惹了县令的公子,这会儿被打伤要抓进大牢呐,我知道了就急忙来知会你了,你还是赶紧着去瞧瞧吧!”王婶子压低了声音,瞧瞧对玲珑道。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半砸得玲珑七晕八素,她哥竟是被打伤抓进牢里了?
“婶子你没听错儿?真是我哥?”玲珑慌乱之下抓住王婶子的衣裳,急切地想要得到否定的答案。
“那我还能听错了?玲珑丫头啊,你还是赶紧去瞧瞧吧,这要真出个事儿,可是了不得啊!”王婶子劝说着。她心里也同情袁家,这么一家子还真是不容易。家里的顶梁柱十几年前就没了,她们的娘又是一直病着,大儿子从小就在外头挣钱儿,闺女又是照料病母又是做了针线活儿拿去卖了贴补家用。如今又摊上这事儿,还真是命苦啊……
玲珑松开王婶子,一路跌跌撞撞往衙门跑。王婶子见她离开了,无奈摇了摇头,伸手将袁家的院门给关了起来,自个儿也跟在后头往衙门走去。
一路狂奔,玲珑气喘吁吁地撞了一大群人。
街上被撞的人都是骂骂咧咧的,不过玲珑顾不上这些,只是抓紧了时间往前跑。
还没到县衙,她就瞧见路边儿一群小厮在对着地上的一个男子拳打脚踢,而站着的人,赫然就是清河县县令的独子尚子强。
“给老子狠狠地大,莫要留情,打死了作数!”那尚子强歪着他的大嘴巴子,大声呼喝着。
那些人所在的地儿原本是个面摊子,上头还有好几棵大树。那面摊此刻是一人都没有,连老板都不知晓躲到何处去了。
“住手!”玲珑大喊一声,急匆匆地往那边儿跑去,而那些小厮则是转头瞧向呼喊出声的玲珑。
尚子强原本是很不耐烦,毕竟没人敢在他收拾人的时候还没人敢让他停手的。可当他抬头瞧向玲珑时,却是眼前一亮。这赶过来的姑娘可是个姿色不错的,真真儿是个大美人儿,那些个头牌与她比简直差远了!
玲珑跑过来之后才瞧清白了地上那人,果真是她哥袁耀祖。
“哥!”玲珑大喊一声,直接扑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抱起她哥,可她哥全身上下都是血,手脚也断成了各种姿势,她瞧见自个儿大哥被打成这般模样,眼眶瞬间通红。她抬眼恶狠狠地瞧向尚子强,恨不能咬碎他。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是如此不讲道理,将我哥打成这般,难不成咱们大越就没王法了吗?”
袁耀祖瞧见玲珑过来时心里就是一惊,他知晓今个儿这事儿是不能善了了,自个儿也断手断脚的,虽说痛的不行,可至少是他一个人。如今玲珑过来了,还直指着尚子强这般骂,尚子强还能放过玲珑吗?
“咳咳,玲珑,莫要再惹事儿了……”袁耀祖极为艰难地仰头对着玲珑道。
“哈哈,王法?你哪只眼睛瞧见我眼里没王法了?咱们清河县呢,是山高皇帝远,什么都是我爹说了算,我爹说的就是王法,你说我有没有王法呢?”尚子强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会儿说完就仰头大笑。他的小厮们瞧见他笑了,也都纷纷附和着笑了起来。
玲珑狠狠地咬着牙,不让自个儿再找麻烦。刚刚她瞧见她哥的模样时就气糊涂了,这会儿被她哥一吼她才回过神,暗暗将怒火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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