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季楠钧也不客气,掀袍坐下。
冬日天暗的早,待天色彻底暗下来,李伦就进来了,立身拱手:“大人,都准备好了!”
季楠钧优雅的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褶皱:“祁大人,咱们过去吧,好戏该开场了。”
“季大人请。”
两人到达审讯场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之所以说是审讯场,是因为这次审讯不似往常,不是在阴暗的室内,而是在室外。
场上除了常见的刑具,还有一个绞刑架,下面架着一口装满水的大缸,绞刑架上,原户部侍郎许大人,正倒挂在上面,时不时无力的挣扎几下,若是白日里,他们就能发现,许大人的脸已经因为倒挂变得通红了。
两人端坐在提前准备好的桌椅上,桌椅上甚至提前准备好了热茶,热气氤氲的看不清二人的表情。
两人并未主动开口,吊在绞刑架的人早就不耐烦,如今看到季楠钧,早就没有了曾经的持重。
“季楠钧,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是你审我,你有什么资格参与大理寺断案!”
季楠钧放下茶盏不疾不徐:“若是平常,定然是不需要我来的,祁大人一个人就够了,可坏就坏在,这里面有二殿下的参与,事关皇室威严,自然不能小觑,我与祁大人一同,也算互相监督。”
闻言,许大人原本涨的通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有些磕磕绊绊的狡辩:
“你,你胡说,竟敢诬陷皇子,我要见陛下,来人,让我见陛下。”
他越说越激动,身子也更加的不老实,祁大人见此,示意一边的狱卒上手。
啪的一声,一个有力的巴掌,落在绞刑架上的人,怒喝道:“安静!”
许大人作威作福多年,膘肥体壮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被这一巴掌打的愣在原地。
季楠钧唇角微勾,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开口:
“你当真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密不透风吗?京城的粮价是谁在背后操纵,税收多收的粮食流往了何处,赃款用在了什么地方?这些还用我一项一项的跟大人重复吗?”
“大虞律法,重大贪污者,斩首示众,抄家充公,其家眷,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皆没入贱籍,入军营为官妓。”
季楠钧说完顿了顿,摩挲拇指的指环继续道:“我记得,许大人前不久刚得了一个儿子吧,老来子实在难得,只是这年幼婴儿若是离了生身母亲,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果然,许大人一听这话,就挣扎着要说什么。季楠钧食指抵唇:“嘘,我还没说完呢?”
“许大人家还有三个未嫁的女儿吧,如今正是好年华,若是入了贱籍,岂不是耽搁了一辈子。”
许大人此刻是真的有些紧张了,挣扎着嘶吼:“季楠钧,我求你,他们都是无辜的,稚子何辜,季楠钧你也要当父亲了,我求你……”
季楠钧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案上:“求我?大人应该求的是自己,你以为陛下让我来是为了什么?许大人,大虞律法应该不用我再给您重复一遍了吧!”
许大人沉默了,季楠钧也不着急,他在给许大人时间考虑,他知道,许大人权衡之下会选择什么,毕竟主动犯罪和被动犯罪,结果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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