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就一直被这些喧嚣而来的回忆纠缠着,晚上也睡不好,从噩梦中惊醒又再也睡不着,就那么睁着眼一直到天亮。如此下去,是会疯的吧。
虽然大脑很累,每日的生活反而比以前轻松了许多,安诚不纠缠她,谨年亦放过了她。一连几天,她都没有接到其中任何一人的电话。
然而忻颜知道,谨年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他如今的沉默,只是在酝酿更大的风云。虽然上次不欢而散,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她了解他这个人,外表是儒雅雍容的翩翩公子,做起事来却狠辣有余。人类的天性,原本就会为了一些目的而使一些手段,但是放在谨年身上,他甚至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至于安诚,他那日说是要给她时间考虑,可她不知要如何考虑。少飞曾经问过她,忻颜,你爱哥吗?她那时的回答是不知道。安诚闯入她的生活,实在是在她计划之外的一件事。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就是和谨年相互纠缠,彼此折磨,直到赎完自己身上的罪。在那之前,她没有资格再考虑自己的感情,可是安诚出现了,还纠缠不休,她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忽然想起来,她至今还欠他一份生日礼物,一拖再拖,竟然拖了这么久。
于是转过身,问苏晚:“今天晚上有空吗?陪我逛街吧。”
苏晚欣然答应:“好啊,我正想买件像样的衣服回家呢。”
跟苏晚在商场里逛了大半个晚上,她手里不少战利品,忻颜却什么都没买。
“给谁买东西呢,这么精挑细选的,”苏晚笑得有几分暧昧,将脸凑近了,“安总吧?”
忻颜不以为意:“是他啊,怎么了。”
苏晚笑意更深:“哎呀,那你何必挑这么久,估计你送他一块抹布人家也乐意着呢。”
忻颜又掐她。
她躲开了,仍是嬉皮笑脸:“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安诚说了,这辈子就栽在你这么一个女人手里。”
又来了。上次苏晚采访完安诚之后,整天不依不饶地缠着她请客,忻颜那时还奇怪,究竟安诚说了什么让苏晚看上去似乎有个必胜的筹码握在手里。后来真的请她吃了一顿,她才将一切和盘托出,竟是这么一句话:我这辈子就栽在陆忻颜这么一个女人手里了。苏晚说起来的时候,恨不得千万声叹息,道,忻颜,你是不知道他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情,既百般无奈,又心甘情愿,我是觉得你这辈子遇上这么一个人值了。自打那以后,苏晚就一直拿安诚那句话打趣她。
忻颜是一直不以为然。安诚那人说话能信吗?别的不说,就算算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诓了她多少次,偏偏她每次都上当。再说了,甜言蜜语不一直是花花公子的专业特长么,她就算相信鬼,也不会相信他。
但是当安诚说“我对你一直都是认真的,所以你能不能认真地考虑一下,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那一刻她的心跟他是共鸣的,至少为了那一句话,她是心动了的。
最后挑了一条烟灰色的领带,不多不少,整整一个月的工资。名店的魅力,大概就是比普通牌子后面多两个零。要不是刚发了年终奖,忻颜都要觉得肉疼了。
苏晚笑道:“送领带好,意味着他被你栓得死死的,哪都跑不了。”
忻颜漫不经心地回:“嗯,是挺好,哪天他真惹毛了我,我就用这领带把他勒死。”
从商场出来,苏晚不想回家,又拖着她去了酒吧。一进到里面,灯红酒绿,嘈杂得像是要爆炸。忻颜揉着额头,心想,反正回家也睡不好,索性就在这里折腾一会吧。
苏晚要了杯特调,忻颜不想喝酒,只要了杯冰水。
苏晚喝了酒,虽然没醉,但是也有了倾诉的愿望:“其实,我还是想他。我总是奢望,有天他能回头找我。”酸涩地笑了笑,“只是我自己放不下罢了。”
忻颜转着手里的杯子,望着闪烁的彩灯:“我以前看过一句话,疼了,自然就放下了。”
苏晚笑了:“怎么不疼,都痛彻心扉了,还是放不下。人有的时候,就是贱。”
忻颜也笑,想起她和安诚唯一一次激烈的争吵。那时他要带她去参加一个应酬性质的酒会,她当然不肯去。安诚开始还笑着说,陆忻颜,你再这样矫情下去,我真看不下去了。她淡然地回,你错了,我不是矫情,少飞要我去我肯定去,我只是不愿意跟你去。他的脸色就开始难看了,你什么意思,非要我跪下求你啊。她抬眼,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安诚,别说得好像你离了我不行似的,我们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你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该跪下求人的是我,我求你放过我,换个人折腾行吗?
他突然就发火了,手里的杯子蓦地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他冷声道:“我他妈的就是贱。”
之后就接近一个月没有找过她。
苏晚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眯起眼睛笑了笑:“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要彻底忘了他。要是现在有人说喜欢我,我立马跟他走。”
忻颜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看你还是先跟我走吧。”
还没起身,突然见一个眉目清朗的男人立在苏晚旁边,笑容温文尔雅:“你好,能认识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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