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算到了,陛下在后殿等着呢!”姮娘见礼毕,亲热地挽起她道。
闲杂人等皆已回避,一路所见不是羽林军就是金吾卫。
阿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小声问道:“他们吵架了?”
姮娘面露苦笑,摇头道:“不清楚,我可不敢窥探陛下家事。”
阿霁便没再多问,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只隐隐有些担忧,不知姑母和姑丈因何起了矛盾。
据说国师玄鹤少年时曾追随女皇,日久生情以致道心不稳,被拒后回山清修,却在即将得道时离开师门,愿永留长生观守护洛阳和女皇。
原本也不是什么要事,可向来最识大体的皇夫却心性大变,一怒之下带兵围了长生观,要将玄鹤逐出洛阳,观中道众和信徒、香客们誓死捍卫玄鹤。
双方正对峙之时,女皇驾到,令他发誓终生不入长生观,而玄鹤也不得踏出寿丘里。
此后十多年,两人俱都信守承诺,秋毫无犯。
玄鹤虽不能出去,但女皇却可以进来,遇到要事仍会一起商议,只是碍于皇夫的情面,她大多时候都是微服私访。
今日摆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事情不简单。
一行人穿过重门叠户,终于望见了苍松翠柏间的殿台。
此处严禁外人靠近,守卫由负剑道士担任。
阿霁走得太急,以致满头大汗,只得先去盥洗更衣,随后再去见驾。
女皇站在二楼飞檐下,斜阳穿过槛窗上的细小菱格,将碎金般的光芒撒了她满头满脸。
她身后晦暗的大殿中,站着一名长身玉立的道人。
那人竹冠羽衣,白袍朱带,气质出尘,眸光清澹,虽隐于暗处,周身却似沐浴着淡淡微光。
“公主来了,”他轻叩着臂间拂尘柄,语声如珠落玉盘,极为动听,“贫道就先告退了。”
女皇却缓缓抬手,“且慢,阿霁这回遇险,亏得道门鼎力相助,好歹也得听句谢谢再走吧?”
玄鹤淡笑回绝,“能替陛下分忧,是贫道的荣幸,这些虚礼就免了。”说罢躬身退下。
女皇徐徐转身,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光影错落的巨柱间。
“姑母、姑母,我回来了……”外边响起阿霁的声音。
她的眉头不觉舒展,提袍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数月不见的阿霁欢呼着奔了进来,脚步轻快如林间小鹿。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可重逢的喜悦永不会变。
阿霁正欲行礼,却被她一把拦住,扶起来道:“快起来,让姑母瞧瞧,究竟有什么变化,听你母亲说……”
“姑母,您要是也提这个,我就从那里跳下去。”阿霁满面绯红,连忙打断她,抬手指着半开的窗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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