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L的各个赛场考核都会在官媒上直播,但观看热度并不算太高。
这不代表PDL在内部不受重视,或是它在学界的地位有所动摇,大多数的芯片专业研究人员都不会错过这一场盛宴,但这也代表着更多的普通人对其毫无兴趣。
——要看懂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
那些运用到的基础理论对于芯片专业的学子而言尚且十分繁复,更不必提其他毫无基础的人群来看,就全权是枯燥。他们察觉不出一分乐趣,试图理解都是折磨,这使得观看直播的人数少得可怜,哪怕各国的关注都没使观看量攀升一截。
最多是在赛果尘埃落定的时候,才会进行宣传,让人们清楚这次华国代表团又创下如何佳绩。
但这届的PDL观看热度却有着显著的提升。
最开始的变化来源于一些长者观看直播的时候,他们的子侄辈的年轻人也会跟着瞥一眼。在发现是那些难以理解的高阶竞赛的时候,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年轻人们应该会浑不在意地挪开眼才对,但事实上是他们的目光停滞,都被屏幕中的某一个短暂的身影攫取走了视线,一时难以调动离开。
少年人在一堆中年人里实在是太显眼了,何况他还拥有那样一张漂亮的面容。连只关注那些枯燥内容的长辈都会提及他的存在,说“这次PDL里有个很年轻的参赛者”。
而这名参赛者还不止是皮囊上的好看。
对答题时间上的精准把控,处变不惊的态度,就算读不懂题目,观看者们也能从系统评判的结果上,了解他们的胜负。薛慈赢了那个似乎很厉害的金发男人,夺得一场胜利的同时会极有风度的说“承让”。
……这不比每年都能炒作出一位的初恋男神帅?!
于是那些枯燥的内容离奇地变得有趣起来,不少人还难得地打开了重播的录制反复观看,虽然观看片段十分的集中,但观看率到底是提升上去了。
负责这方面的宣传部门还想到,大概是因为这次PDL是主场举办,民众们都十分热情啊。
暂时无人想到,在默契升高的观看率下隐藏着怎样的风潮。
除去薛慈以正当理由请假,缺席了华大的开学典礼外。另一名原本应该以学生代表身份、出现在典礼上演讲的优秀学子,也同样缺席了这次的典礼。
他甚至没有提出具体的理由,就被批复了这次的长假。
没有人追问。
谢问寒比薛慈更快地抵达了京市。
但他没有去往华大,反而相当微妙地,暂时停留在了某座精巧藩篱之中。
白邸。
世家顶流中的顶流,被数人向往又被无数次诟病的名流,真正名权皆备的簪缨世家。尽管人尽皆知白家血脉中流淌着疯病,但却没有人不向往那可怕悍然的庞然大物。
只要白家人招一招手指头,有的是人愿意翻涌上去成为他们掌下的一只狗。
以至谢问寒那初具规模的预想,规划出的巨大利益足以让许多世家退步,折服于他世俗的财富当中。但是这些趋之若鹜者里,却并不包括地位超然的白家。
现在的谢问寒不足以让白家为他让步,不过他那些成就,倒是还成为了某种讨人喜欢的筹码。
“像你父亲一样。”行将就木的老人坐在轮椅之上,须发尽白,偶尔可窥见他黑色疲累的眉眼。他看上去苍老得过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垂搭地耸下来,年轻时十分凶戾的白家家主到老了也不见一点慈眉善目模样,反倒让人心下诡异的发凉。
就是这样一位虚弱的、衰老的、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停下呼吸的老人,却是白家掌着生杀大权的主宰,没人敢因为他孱弱的身体就在他眼前冒犯。就算还不知事的几岁孩童,都十分畏惧这位曾曾爷爷。
谢问寒没有回话。
作为一名从小没见过父亲的孩子,不论是他的养父,还是那位据说是白家三爷的亲生父亲,都不在他所熟悉的范围内。索性白老先生也并不需要谢问寒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他生前也喜欢做这些生意,做的很好。第一年将营业流水换成了一株给我的血玉珊瑚,现在便摆在我卧房门口。”
白老先生道:“我想起来,你回白家我还没给过你什么东西。那株血玉待会差人送到你房中去,全当留个念想。”
谢问寒依旧低垂着眼,一边给白老先生推着轮椅,一边低声应了句“是”。
他那位父亲已经死了两年。
而他被接回来的契机,在于白父第二任妻子留下来的名正言顺的白家第三代少爷前段时间刚病死,几名私生子又实在被养的上不得台面,便将他这位白三爷和第一任妻子所生的“长子”寻了回来。
根据白家人的解释,是他出生时被当时精神混乱的母亲抛下,耗费许多年才找了回来。
但以白家的权势,要真想找一个孩子,也不过是旦夕间的事——譬如现在,不是很轻易便能寻回?
这样的理由拙劣得像是毫不在意被人戳破,只作为表明上应对往来的借口。
谢问寒也果然不在意。
他熟知这些世家中的规则条例,扮演白家的第三代少爷扮演得很合格。至少方老先生对于自己三儿子这条延续下去的血脉十分满意,其他人便也改头换面地称他为“问寒少爷”,十分尊敬。
那一株血玉珊瑚更成了最好的接纳证明,想必从今天起,来寻他挑衅的人员也会锐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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