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不再继续此话题,只问我吃了没有,说想请我喝碗豆汁儿。
我知道他不认同我的说法,可我当真不想喝豆汁儿,假说要回去补觉,就把他一个人留在火车站小吃部了。
回来的车上我收到他发来的消息,他说孩子,愿你一直保持此刻的纯真,永远走正道,保持住读书人的风骨。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热泪盈眶,两眼模糊,下了车直奔三餐,我也喝了一碗豆汁儿……
2023年4月5日,星期三,天气:多云转小雨
早两年清美改革,不再以论文发表的次数作为评定职级的标准,教授本可以不再写论文,专心搞艺术研究和教学。
但教授是个严谨的人,依旧保持着每年五篇高水平论文和至少一篇SScI的水准,连我也跟着沾了光,去年尝试着投了两篇SScI,竟然一篇通过,一篇退稿,成绩也算不错。
但是国内期刊的状况相比较而言就比较惨烈了。
自从那次教授亲自交到期刊社的论文发表之后,我还陆续向同一期刊投了六七篇由我作为一作的论文,结果统统被退稿。
教授得知情况后,也曾替我喊冤,打电话到期刊社问明情况,人家倒也没有隐瞒,只说有几位长期投稿的大教授看了我之前发表的论文,气急败坏打电话过去,问他们怎么什么人的稿子都收,道德沦丧,没有底线,还扬言如果再在期刊上看到我的名字,就撤稿。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几位大教授,光看名字,我甚至都认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直到今天在学术会议上偶遇陆正平,教授指出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就是当时打电话给期刊社埋我的几位教授,我才想起来,那些人,原来全都是陆正平的座上宾,从前我在陆正平那里时,都出于礼貌喊过叔伯。
原来几人是知道我与陆正平关系不好,特意做出这种事来,想去拍陆正平的马屁!
呸,真是无论什么队伍里,或多或少都有害群之马!
我站在原地,气得发抖,教授拍拍我肩膀,跟我说没事的,大不了他帮我改改,深化一下内容,我们继续发国外的期刊嘛。
我却觉得无所谓了,中国作为陶瓷之乡,最强的陶瓷烧制技艺自然都在国内,在国内的核心期刊上发不了论文,没有相应的学术成果,就等于永远不会被业内承认。国外的期刊发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我的研究成果不能被埋没,它们值得被更多人看见,应用,推广,哪怕不署我的名字。
于是我和教授做了约定,他为一作,我为二作,总要将成果发表出去的,而且本就是教授带着我做的东西,他为一作也不可耻。
不过又要连累教授背上侵占学生科研成果的骂名,挺对不起他。
好在他也不介意,用他的话讲,不过写篇检讨的事儿。
2023年10月4日,星期二,天气:阴转晴
一转眼读了两年研究生了,跟在教授身边做助教,收获颇丰,虽然我身为一作的论文只有一篇核心期刊和一篇SScI,但作为毕业的条件也已经足够。
只要毕业设计和论文不出幺蛾子,顺利毕业应该不成问题,至少不会让那个气急败坏的助教师兄一语成谶。
教授有问过我研三了,要不要辞去助教的工作专心准备毕业设计和论文。我说倒也不必,三年来我时刻准备着,已经颇有成果,只差发表。
他很高兴,说还担心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我一样趁手的助教,还好我可以继续担任一年,让他有时间好好物色。
他叫我好好想开题报告,想好了交给他看看,通过了就可以着手准备。
我的开题报告很快写好提交,报告名称叫做《论古法建盏烧制技艺的开拓与创新》,与此同时,我的毕业设计也开始着手准备,我在陆正平身边烧了七年建盏,这种创新设计对于我来说并不算难。
而且我承认,为了能够顺利毕业,我没有选择曜变相关的内容,而是用了比较稳妥的方案。
教授带我实在太不容易,我不想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不过教授看了报告之后,虽然首先肯定了我的思路,但仍旧表达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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