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刨了两分钟不到,尚且没有找到少年的衣角,整个大殿的屋顶就完完整整的全部塌了下来,她感觉口鼻之间瞬间被灰土掩盖,整个人在轰的一声中失去了意识。
……
压抑又窒息的梦境中,她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随后感觉有人托着她的头,将她的脸按进水里,之后她就感觉自己口鼻里的泥土被水流冲走大半,呼吸顺畅了许多。
这水太凉,比井水还凉,随后那人擦干了她的脸和头发。
李秋元很快醒了,却发现视线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感觉脑袋有点沉,整个人感觉不太妙,“我这是瞎了吗?”
“这里是地下暗河的深处,你看不见很正常。”
李秋元听到熟悉的声音,松口气,“你没事?我看着你被……”
身前传来一声极低的嗤笑,“你以为一场坍塌就能要了我的命么?”少年的声音冷嘲热讽,“也只有你傻,秋元。”
李秋元有点胸闷,脑袋更沉了。
“我教了你好几遍不要多管闲事,如今我没事,倒是你自己折腾掉了半条命,值么?”
李秋元闷声不吭,半天才没什么情绪的说:“是我多事了。”
“不高兴?”少年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如果你救的是别人,现在你和他已经死了。”
“……”
地下这条暗河不知道会流到哪里,李秋元靠着石壁缓了会儿,感觉视线没那么黑了,但整个后背还有脚踝火辣辣的疼。
她稍微一动就倒吸口凉气,身侧的少年扶着她肩膀朝着她后背看了眼,淡淡说:“把衣服脱了。”
李秋元脸一红,在黑暗里看他。
少年迎着她视线,慢条斯理道:“这副身体我早就看过,你现在才来害羞么?”
他语气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波澜,李秋元这才想起上次快死的时候他给她缝补身体,该看的已然都看了,只好抬手脱衣服,手不小心碰到后背,这才发现砸下来的屋顶上有尖锐物刺到她后背,血濡湿了整个后边的卫衣。
这么大面积的伤,估计再不处理就得感染,她也不扭捏,因为一只手被砸伤抬不起来,她勉强艰难的用一只手脱下卫衣,另外又解开了内衣的扣子。
还好是在黑咕隆咚的地下河边,什么也看不清,他大概也不会看清她如此不自在的脸,李秋元指了指地上的背包,说:“里面有云南白药和酒精,我走的时候特意带的。”
他没说什么,只从背包里拿出了那瓶酒精,然后来到她身后。李秋元听见盖子被拧开的声音,接着就被他按在石壁上,之后那瓶酒精就猝不及防全部浇在了她后背上。
火烧火燎的疼,她的指甲在石壁上抓了几道,咬牙切齿的时候感觉他又在她后背上敷上了一层极凉的东西,像旁边的暗河水一样冷的让人直打哆嗦,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很快再一次晕沉的睡过去了。
少年在黑暗中注视她,旁边水流潺潺,他脑海中有什么快速闪了一下,光影交织间,有画面和眼前的一幕重叠了。
怀里的少女头发好像忽然变长了,不着寸缕的身躯也换上了繁杂的罗裙古装,脸上、身上也多了无数伤痕,血迹斑斑。她在他臂弯中睁眼,缓慢而冷静的说:“你不杀我么?”
他面无起伏的看着她,“杀你,为什么?”
她没说话,闭上了眼睛。眼前的景致又错开了,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怀里的少女毫无意识的在昏睡,他慢慢替她穿好衣服。
这些并不是他遗忘的画面,他很清楚,除非有人重置又或者搅乱了他的时间。少年把玩着她胸前的玉,低声说:“这些都是你玩出来的把戏是么?”
黑暗中的寒玉微微亮了一下,再没发出任何动静。
……
李秋元再一次醒的时候,已经在托林镇之前住的那家民宿里了。
穆少杰不在,给她留了个纸条说他有个学佛的兄弟家里出了点事需要他帮忙,于是他先走一步,并给她留了回家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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