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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中国最后一代大儒梁漱溟是个不随俗,不趋时,不媚上的耿介之人,他敢跟毛泽东对着干,向来黑白分明,从不做墙头草。他在谈周公时,唏嘘不已,给了周最高的评价:一代完人!

每个人的周围都会有小人存在,无一例外。我很不愿意和我的同龄人谈话,我的朋友基本都比我的年龄大,甚至很多。因为我的同龄人,可以说都不学无术,就算有大学的文凭,也只是技术的奴隶,没有人文素养和人文情怀。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贪得无厌的占有社会的富裕资本,贪婪使他们的本性越来越现实。而我却特立独行在精神的超然中,不入时流常常让我凸现高傲轻狂。因为我所执守的是内心的厚重,历史的责任,精神的独立。

我的师傅是湖南人,而我是地道的北方人。我的师傅毕业于湖南水利大学,学得发电专业。他不仅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老友,我们是忘年交,是他选中了我,在许多年轻人中。那时我是最不学无术的人,成天捧着本非专业书看,不拍马屁,不上窜下跳。他坐在我对面,总是乐呵呵瞅着我,还叫我先生。我起初无地自容,后来就不要脸的和他做起了朋友。那时他已经退休,被返聘回来。他先前是总工程师,因为和他在一起,我第一次荣获了很多流言。很多人红眼盯着我,奇怪我竟能听得懂他的南腔北调。其实听懂他的话,就在一颗心。心正哪有听不懂的哪。

我与我师傅应该是爷孙两代人,可他有时根本不像师傅,他还是作我的朋友最好,因为我们俩都有些不太正经,否则他怎么独独选中我,喜欢和我侃大山。

前辈都是一段望不到头的历史,我在他们的路上踽踽前行,心中总涌动着一份尊敬。许多时候,在静静的夜里,脑海中总有抹不去的印象在历史的风尘中漂浮,无论惨痛还是喜悦,都让我感动!

我在记忆的深处眺望过去,从不以为那仅仅是场戏。那深重的历史其实是种感情!

全然没有滋味

昨天是教师节,可我实在想不起该给哪位老师庆祝一下,不是因为我无情无义,确实在我的生活里能够影响我的老师寥若晨星。

我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一个企业自办的子弟学校离我家不远,我的兄长和姐姐都在那里受教育,自然命运不会给我特殊的眷顾,让我和别人有所不同。

我曾经上过两次小学,在同一所学校。第一次,我莫名其妙的被我母亲送进那所子弟学校,那时我根本意识不到学校对我意味着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好像那时的天总是阴霾的,我很早就要去学校,似乎读书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的印象总被黑暗涂抹。这与我的心情无关,只是我确定无疑的记忆就是如此。

我在一个平房里上课,里面堆满了孩子,书读了什么一点都没有存在我记忆的脑海中,只残留一个印象就是乱。每一次下课教室里就充斥孩子的尖叫,和孩子们凌乱的身影神经质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让人心烦。教室的中央有一个大铁炉,那时代我们的教室没有暖气,冬天取暖全靠烧煤。炉子上蹲着一个铁壶,壶里的水无论上课下课都烧得吱吱直响。也许正是这种气氛的营造,在我的心屏上留下的全是晦暗,可能也正因此,在我成年之后,当我可以有时间阅读时,偶然的与陈染、林白、蒋韵……一批女作家邂逅,我不由得惊诧,一个人的心灵其实不仅属于自己也会有他人共鸣,甚至未必是同性。我无法抗衡这些女作家们创造的语境,因为我无法摆脱我的生活给我留下的印痕。这就不得不让我蓦然回首,眺望时间的那一头,我曾经走过的路。

第一次学校生涯,对我是一个空洞。我没有学到任何东西,自然也就不知道老师是什么,老师教了我什么,我从老师那里学到什么,或者我为什么要学。一句话,学校对我或我对学校都毫无意义。

由于我的外公去世,我的母亲又一次莫名的把我从学校里领出来,她要把我带到我外婆那里去,就这样我奇妙的经历了辍学。辍学像一个童话,突然我发现我的天空一下子明朗了。我的记忆里那是个春天,巧合的是,我的心那时也是春天。多少年之后,我才明白自由对一个人有多么的重要,尤其用文字可以释放自己的思想时,自由的概念就更加的刻骨铭心。

儿童的自由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我在陪母亲回滨城省亲回来之后,就被她再次送进学校。这一次,我再也没能侥幸辍学,从此我的自由和我永别了。我开始了一生循规蹈矩的求学生涯。

第二次进学校从小学到高中,我像囚徒一样再没能逃出它的藩篱。我不厌其烦的在那一所学校里按部就班的完成我的学业,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直到我进入大学。我的求学生活平淡无奇,现在想来真是恐怖,我都怀疑自己是怎么样走过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回想起来,的确,我曾经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它也曾在心里无数次咒骂它,幻想逃出它的魔掌。因为心理的抗衡,终究是我无法摆脱的情绪,而且随着年纪的增大,越发的觉得教育对于我是根本的无意义;然而我却始终没能跳出学校教育的三界外始终沉沦在学校教育的五行中。即使我已经从学校毕业,我还会再次培训,我不知这样的事情是否会永远不断的往复,也许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回想我受教育的全部历程,竟然发现,老师给我留下的却是一片空白。我与他们之间竟没有什么恩情,也没有什么感喟,仿佛我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无根无缘。可想而知,教育对于人才的培养,未必全面。我不得不审视自身的同时,也思索社会对人才的意义:只有丰富的人生生活才显得美丽;即使教育也要走出去,多交流,多接触,多看,多听远比坐着多想要好得多。

最终,我还是没能想出来谁是我印象最深影响我最多的老师。哎,这真是一个遗憾!但愿,你们别和我一样。

我的祖宗我的神

她坐在炕上,微阖双目,态度慈祥。顺着眉梢在脸颊左右对称延伸有两道深深的痕,仿佛两根长寿眉。她总象睡不醒,倚着炕上的小桌,嘴角含着微笑,迷糊着,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这老女人个子不高,活到九十多岁还能大块夺颐,顿顿不能少肉,缺了就要耍脾气,性子顽劣,好似孩童。

她背有一点驼,那是因为年纪大的原因。眼睛有些花,是自然形成。但手还是有劲,抓住我就不放,我能感觉到。她记忆还很好,很多年不见她还能记得我的乳名,仿佛我从来没离开过,然而事实上我离她千山万水,并且只能在时间的那端遥望。

按照北方的习惯我叫她姥姥,但我依然习惯用南方的习俗称她外婆,因为我的家族与沪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我的祖先曾纵歌大漠,但那遥遥的历史已成风尘。而今我的祖宗是她,她是我的神。当我第一次走近她时,她端详着我我有些心慌,她用苍老的手摩挲我的脸,我感到她苍老的后面拳拳的深情一如江南春暖花开后的江水绿的发亮绿的温煦,仿佛岸边一朵桃花盛开接着旺盛成一片,心就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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