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她总算可以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当个实至名归的侠女了。
“当然不行!我还要上京赶考,所以得留着这条命才行。”左敛言决绝的说,态度绝不软化。
她疯,他可不能跟着疯,两人之中总得有一人正常才行。
“可是你说……”她不服!
“我只说我相信你的武艺真如你所说的那么行,可没说我们要直捣黄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曾说过什么,不劳她提醒。
喷着气,眯着水样的眼,夏侯熙气愤的撂下狠话,“行!你不去,我自己去。”
“好呀,要送死请便。但记着,千万别算我一份。”
就这样,两人各持己见的僵持着。
一个执拗的偏过头去不看对方,一个怒火中烧的愤而付诸行动;走到这步田地,两人也算正式一拍两散,互不相干。
第四章
虽不到盛暑之时,左敛言却流了一身汗,倒不是顶上金乌过炽,而是他现在的心境所致。他不耐地挥着手想拨去透过树荫洒下的点点金雨,然而这只会惹来思绪更加的浮动,对于驱暑并无作用。
自从离开客栈后,他就一直思考一个问题: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他该和她一同上山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摆明是在做一件极为愚蠢的事。
然而,就让她自己一个人上山吗?相信他的道德、他的良心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
“喂!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快来看呀,这山上的风景好秀丽啊。”走在前头一身轻似飞燕的夏侯熙,活脱像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不时回头以着清脆甜笑催促老牛拖车般的左敛言。
所以他就很没志气的跟在她屁股后头一块上山了,顺便像个仆役似地帮她背了好几大袋装满食物的包袱。
也许,他不能帮她打跑任何山贼,但至少他可以和她为伴,在真遇上危险时也好有个照应,这就是他随后跟上的真正原因。
认真说来,熙儿其实非常单纯,单纯到不晓得她这样有勇无谋的一味往前冲,很可能招至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压根不体谅他那满腔爱意尚未尽诉,以及若是她不幸受到任何伤害,他会肝胆俱裂的伤心个半死。
这家伙的冲动个性真是教人头痛不已,一点也不知道别人会为她担心。
“你有没有良心哪!我背了这么重的东西,怎么可能快得起来?”只怕到时山贼来了,他连跑都跑不赢人家,只有乖乖被宰的份。
唉!看来他早该使出下下策以药迷昏她才对,现在也不至于这样进退维谷、苦不堪言。
踅回脚步,夏侯熙爱娇的说:“你知道人家是个弱女子嘛,像这么重的东西,当然得由你来背罗!我想你不会忍心看我被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吧?”
没错,他的确是不忍心。
可是,他不也同样是个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唉,这时候若是有四书在身边就好了,他一个人能抵三个人用,既使有再多重如巨石的包袱也不怕。
“别这样嘛,古人不都说‘能者多劳,你就当自己是个能人好罗!”瞧见他仍是一脸的怨气,夏侯熙只好自怀里抽出香帕,意思意思的为他拭汗,体谅他的辛劳。
顿时,一阵馨香拂面飘来,随着每一次重重的呼吸沁入四肢百骸,晕得他头昏目眩,目光对不准焦距。
“你……”左敛言张口欲言,却只是吸进更多迷人的香气,一双深邃多情的黑眸笔直望进夏侯熙的灵魂深处,似想把她看个玲珑通透。
在这一刻,他何止是愿意为她背包袱而已,他还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因为他确切的知道,自己肯定是爱上眼前这个有着天仙之姿、个性却呛辣十足的女子了。
想着那时因为她怕黑,所以让她像个孩子似地腻在背上,不忍当真弃她不顾;以及见到她奄奄一息倒卧寺庙地上时,他是多么害怕失去她。
如果可以,他绝对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向老天爷交换回她的,只求别让心爱的她,承受一丝丝的痛苦折磨。
这些种种,不都是出自于因为爱她,所以才会有的反应?
问自己爱她什么?
呵!不就爱她的甜甜娇笑,爱她的贪嘴好吃,爱她的一切一切,当然,就连她的泼悍性子,也不例外的一并纳入那饱满充实的爱意里。
可是熙儿呢?她又是怎么想的?她能感觉到他那份对她时时刻刻都在以倍数增加的痴迷爱恋了吗?
“为什么这样看我?”夏侯熙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慌着神色往后退去一步。
“我就想这样看你。”他跟着上前一步,试着在话中吐露一些什么。
“你、你看我的眼神很怪,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很是直接,又有些忧心的探问。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不喜欢她眉心的小结,那宛如在告知他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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