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
“爹!”
众人早就露出了最真诚的笑脸一个个迎了上去,曹操看上去心情奇好,难得的和颜悦色,还亲自弯腰抱了抱几个年幼的儿女。最后他无视了那些殷切期盼的眼神,径自走到卞夫人面前,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夫人,我回来了。”
“哎,哎,回来就好。”
卞夫人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脸上微红,眼角泛出了泪花,翻来覆去只会念叨这一句话。
“母亲,别忘了我呀,还是说一见到父亲欢喜得什么都不管啦?”
明显变黑变壮了好多的曹彰挤了上来,嬉皮笑脸地说。卞夫人白了他一眼,啐道:“没大没小,过来,让我瞧瞧。”
夏天缩在人群里,不是她不想上去表达了一下喜悦之情,对于曹操,她还是真有几分家人爱的。毕竟曹操对她很不错。可是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曹操背后同样一身紫色华服的曹丕,她顿时就恨不得能消失在空气里。
她发现自己已经根本没有办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坦然面对他了。哪怕心里满是厌恶和烦躁,一看见他的脸,那天发生在黑暗帐篷里的一切就再次鲜明地浮现在眼前。她没法忘记他是怎么在耳边低语,又是怎么慢条斯理地亲吻,连他最后临走前那大有深意的一眼,夏天都完全没有办法忘记。
“咦,阿倩,怎么缩在一边不吭声?”
人高马大却还拉着卞夫人撒娇歪腻了好一阵后,曹彰看见了她,奇怪地问。不顾她的挣扎硬是把她拉了过来,笑嘻嘻地揉着她的脑袋。
“看你脸色不错,伤都好了吧。真是的,亏得我和三哥还经常挂念着,给你弄了不少好东西。结果看见咱们回来居然连一个笑脸都没有,真是叫人伤心啊。”
夏天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和曹丕对上:“哪有的事,四哥多心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前厅,曹操坐下后喝了一口卞夫人奉上的茶,见曹彰还在将夏天戳来戳去,咳嗽一声:“子文,别闹她。好歹也是大姑娘了,这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曹彰眉毛一竖:“这是我妹子!戳几下又怎么啦。话说以前她老和三哥混在一起就差没睡一个被窝了,也没见爹你多说一句嘛。”
说者无心,夏天哽了一下,把脑袋埋得更低。她瞄了一眼,曹丕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端着茶的手都没颤一下,不禁心中不是滋味。
“胡说八道。谨言慎行是什么,只怕你早就忘狗肚子里了。”
曹操并未因此而生气,反而笑着打趣了一句。反正大家都知道夏天从小就是曹丕的跟屁虫,长大后两兄妹也依旧感情很好,没人想到那方面去。曹彰哈哈笑了几声,忽然皱起了眉头,纳闷的说:“怪了,阿倩居然没发火,这副样子可不像她。喂,怎么了,不理睬我也就罢了,怎么见到三哥了都没一句话?”
闻言曹丕低笑一声:“看来她又跟我闹脾气了吧。是不是,阿倩。还在生气吗?”
夏天一抖,还来不及回答,曹彰已经抚掌大笑:“我知道啦,阿倩肯定是听说你娶了袁绍老儿的媳妇,一下子又多了个老婆,心里不高兴,吃醋呢。”
此言一出,满室尴尬,任小姐原本还在微笑,顿时也笑不出来了。卞夫人皱着眉头低斥他别乱说话,曹操咳嗽几声,扯开了话题,开始问起子女们的学业。曹彰却还在哈哈大笑,抓着夏天的脑袋摇来摇去,连声追问:“是不是,是不是?别吃醋了,没了三哥,还有四哥疼你呢。”
“四哥,别开玩笑了,我才没有——”
夏天强笑着回答,脸上的肌肉有点不受控制的迹象。曹彰背对着曹丕所以没看到,她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端着茶杯好像在品茶,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和那天晚上他临走时看过来的眼神一模一样。
60。
哪怕权倾朝野万人之上;曹操在家里的时候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加上才打了胜仗占领了北方的地盘,他笑呵呵的样子和一般的父亲没多少区别。(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家常话,大家肚子也饿了。于是转移阵地去后面吃饭。当然了;所谓的家宴;那就真的只是家宴。除了卞夫人以及她的儿女;还有少数几个跟随曹操多年生下孩子的夫人;其他人都识相告退。夏天喘了几口气;觉得终于呼吸顺利了一点。之前那些夫人美人身上的熏香还有胭脂味道快熏死她了。
等到入席的时候她又为难了。本来按照正确的历史;此刻他们应该采取分餐制度,就是一人一个小桌子,自己吃自己的。可是在这里讲科学就输了,大家依旧围着大桌子坐了两桌。曹操和卞夫人坐了主位,其余几个夫人带着儿女另坐一桌。就剩下曹丕曹彰曹植曹华曹真几兄妹,按照长幼依次坐下就完了。
曹真早已娶妻,儿子都生了两个。以前夏天都是挨着他的夫人坐在一起,现在曹丕也娶妻了,所以任小姐也跟着坐过来,三个女人挨着卞夫人坐在右边,其余的男人都坐在另一边。夏天好死不死的就和曹丕对上,她不自在地低头一个劲儿吃饭,心中默念我看不见他我看不见他。
曹操兴致很好,席间谈笑风生,大家为了迎合他都显得兴高采烈的,夏天越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还得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免得惹来注目。偏偏坐在身边的任小姐还不时的想要和曹丕搭话,惹得曹丕老往这边看,她更是觉得食不下咽。好几次她都想站起来一拍桌子说再看小心我揍死你!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好恨呐,这该死的封建社会,曹操不发话,都没人敢擅自离席。机械地嚼着饭粒,应付着曹彰和曹真不时的打趣,夏天觉得自己都快胃穿孔了。吃个饭都吃得那么痛苦。
“三妹,试试那个菜怎么样,挺好吃的。”
曹真的夫人是个善良和蔼的女人,见夏天一直只吃面前的菜,好心地给她夹了一筷子。夏天急忙谢过,伸碗来接,忽然觉得桌子下面的脚被人勾住,不禁哎呀了一声,引得一桌子的人都看向她。
“没事,嘿嘿,扯到背上的伤口了。”
夏天胡乱找了个借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曹丕——这人居然在桌子下面勾她的腿!这、这算什么神展开?
“伤口还没好吗,对了,子文,你那里的药膏还有没有,拿些给她。”
见夏天瞪他,他还一本正经仿佛多么关爱家人,殊不知他的腿正在干着什么邪恶的事情。
“哦,行,一会儿我就给她送去。”曹彰顺口答道,皱了皱眉,“很痛吗,看你的脸都扭曲了。”
夏天正在努力的想把自己的脚拉回来,闻言挤出笑容:“没那么痛,其实都好得差不多了,不小心扯到有点酸而已。”
“累了的话何必强撑,下去休息吧。”曹操和蔼地说。
巴不得有这句话,夏天用力踢了好几次腿,还死死按住桌子生怕掀翻,好不容易才把腿收回来,如蒙大赦地站起身:“既然如此,女儿便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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