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蔚初蓉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衣服,哀求的唤道。
她并不在乎宁夫人这般待她,可是,她只想以宁亦涛妻子的身份留在这个家里,只想用这个身份替相公尽孝,然而,宁夫人却否决了她。
见宁夫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蔚初蓉跪爬过去,抓着她的手求道,“娘,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继续以亦涛妻子的身份留在这个家,可不可以,娘?”
“夫人……”宁百源实在不忍看下去,刚要开口劝说,被宁夫人截了口,“你想继续当我宁家的儿媳?”
弯腰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瞅了半晌忽然笑了出来,这样子反而让蔚初蓉更加的发怵,顿时怔愣在当下,片刻才缓缓的点头。
“你知道吗?涛儿死了,你现在就是个寡妇,如果哪一天,我不想对着你了,将你扫地出门那你就是弃妇。到时整个清河镇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我知道。”蔚初蓉木然的回应道。
笑容猝不及防的被严肃替代,甩开蔚初蓉,厉声道,“既然你想用最卑微的姿态撑起宁家少奶奶的名分,那好,我给你机会。”
宁百源一听宁夫人的口吻,似猜到了几分,不确定的上前急切的问道,“夫人,难道你想……昨晚那件事你说说也就算了,若是较真你岂不是要让初蓉她……”
“你放心,我不逼她。要不要去唐家要回涛儿的扳指,我给她自己选择。”说完不理会他们的反应转身离开,还不忘留下一句,“我肚子饿了,让那贱人赶紧给我做饭去。”
宁百源无奈的叹了叹气,劝慰道,“扳指不重要了,保护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唐家在清河镇上那可算是有名的大户人家,灯笼业的巨头,唐老太爷可是镇上赫赫有名的灯笼王,有关镇上的灯笼铺皆以唐家为尊。
现在当家的是唐老太爷的二儿子,唐阡。自从接手便创立了一个灯笼协会,表面上说是为了清河镇的灯笼业前途着想,实则想借此操控整个清河镇的灯笼户。
传闻,近两年唐阡的身体不是很好,慢慢的把唐家的事业都交给其儿子唐陌寒打理。
传闻,嫣然灯铺是唐陌寒用自己的名义所开的店铺,也恰恰是宁亦涛生前的债主。
蔚初蓉根本就不清楚关于扳指的来龙去脉,宁亦涛生前也从未对她说过,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尽办法要回亡夫宁亦涛的扳指。
即使是最卑微的姿态。
褪下一袭白衣的蔚初蓉,着一身粗布素衣,清瘦的身影愣愣的站在唐府大门的不远处,眼神直直的盯着进进出出的人。
似在凝望,又似在寻找什么。
向前动了动脚步,随即缩了回来,到底她还是没有勇气靠近唐家。“唐陌寒,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你?”低喃着准备回宁宅。
虽心有不甘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出来那么久,一大堆儿的活都还没干,移动的步伐不由的加快了。
忽然从前面的店铺里飞出一个身影,直直的趴躺在蔚初蓉的面前,浑身上下被打的没一处是好的。
灯
蔚初蓉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里面蹿出两个人直接把趴在地上呻吟的男子给提了起来,一道冷凝的嗓音由内而出,“姓祝的,赏你一顿打算是对你特别优待了,从今往后我不想看见你踏入清河镇半步!滚!”
紧接着许多半成品的灯笼接二连三的被丢了出来,一个一个的都砸在了受伤的男子身上,不顾他的哀求,只见从店铺里慢慢转出走一个墨衣男子。
轻摇折扇,步伐矫健,毫不怜惜的踩踏灯笼而过,线条柔和的五官,锐利深邃的目光,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的灯笼自己心里清楚,既然做不到就赶紧卷铺盖儿滚出清河镇。”猛地合上折扇,唐陌寒毫不留情斥道。
蔚初蓉拾起一个灯笼,脑海中忽然闪现儿时的记忆,任凭他们有多大的动静都充耳不闻,抱着灯笼半晌,突兀的冒出了一句:“最简朴的灯笼也有可能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变得华丽。”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倒是让唐陌寒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阴鸷的眼神从地上的人转到了身子单薄的蔚初蓉上,愣愣的立在那儿凝视着手上的灯笼骨架,眼神淡郁,这样异样的举动不禁让他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安于一侧的跟班看出了主子的心思,立即凑了上去耳语道,“少爷,她就是宁亦涛的遗孀宁蔚氏。”
“哦。”唐陌寒的语气中带着探究般的玩味,片刻之后对跟班话语了几句,吩咐道,“赖邦这里就交给你了。”随即摇着折扇大步流星的离开。
“少爷慢走。”赖邦恭敬的目送唐陌寒离开,然后趾高气扬的吼道,“你们把姓祝的给我丢出清河镇去。”
如钟雷般的嘶喊让蔚初蓉猛然从回忆中抽离而出,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时间,忙不顾左右丢掉手里的东西直奔宁家宅院。
火急火燎的横冲直撞,本想直入后院,哪知宁夫人却赫然坐在了正院中央,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鸡毛掸子,似乎就是在等她的。
蔚初蓉香汗淋漓的背脊忽觉一阵疼痛袭来,怯怯的挪动着步伐,诺诺的唤了句,“夫人,我……我回来了。”
宁夫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鸡毛掸子,慵懒的姿态中夹着瞋目切齿的意味,“你还知道回来?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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