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孔的,此刻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惊愕。他的身体侧躺着,与冰冷的地面紧紧贴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那里,无法动弹分毫。他努力想要转过头去,想要看清那个让他生命戛然而止的女人——马壮他大姐,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对自己下此毒手。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体内反流到口中,那是他自己的血液,带着一种铁锈般的腥味。他感到一阵恶心与窒息感,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体验。他知道,如果不及时吐出这些血液,它们就会涌入气管,让他窒息而死。于是,他凭借着最后的生理反射,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如同他曾经醉酒后的狼狈模样,只是这一次,却是生命的终章。
每一次呕吐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的喉咙仿佛被火烧一般,但他却无法停下。他的眼前开始模糊,意识也逐渐飘远。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心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他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更不甘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然而,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他的生命之火正在迅速熄灭,留下的只有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和无尽的黑暗。
于此同时,仿佛是死神亲自揭开了序幕,鲜红的血液如同被禁锢已久的猛兽,从刀身与他身体组织的间隙中涌出。它带着生命最后的热度与力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那张原本洁白无瑕的化验结果单完全浸染。
血液在化验结果单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色花朵,它们肆意地绽放着,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化验结果单上的字迹在血液的浸染下逐渐模糊,仿佛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与呼喊,却又无力回天。
那是他的孩子正在孕育的昭告,如今浸染这份化验结果单的血液,与那个正在孕育的孩子有着不用质疑的遗传关系。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周围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血液汩汩涌出声音,在空旷中回响,如同生命的倒计时,每一声都敲打着人心。
而那位即将离世的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不甘,但随即又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取代。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什么,只能任由生命之泉一点点流逝,最终归于虚无。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景象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生的缩影,那些欢笑、泪水、成功与失败,他一生中所有的过往,都随着这股血液的流淌而渐行渐远。
随着事件的发酵,远处的街角开始聚集起几个人影,他们或好奇、或惊讶、或带着一丝不安,他们彼此间低声交谈,目光不时地投向马壮的大姐和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脸上写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然而,更多的人只是静静地站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想过于接近这危险的现场,又无法抗拒内心的好奇与探究欲。
马壮的大姐,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围的这一切全然不觉,她的眼中只有那把插在男人背上的水果刀,以及那份极度的痛苦和无法言喻的解脱。她低头凝视着那把深深插在他背上的水果刀,眼神中既有快意,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那把水果刀的刀柄是用鲜红色的塑料制成的,与周围的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红色,在此时此刻,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跳跃着、闪烁着,与地上流淌的鲜血相互呼应,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然而,这无论是刀柄的红色还是血液的红色,在马壮他大姐的眼中,都如同讽刺的嘲笑,提醒着她刚刚所做的一切,以及那无法挽回的后果。
她慢慢地蹲下去,右手再次握住了那个鲜红色的刀柄,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就像是她自己内心的冰冷与决绝。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此刻的她,却并没有丝毫的后悔。起初与其说是她的右手握住刀柄,不如说她的右手只是触及那个刀柄。她的右手手柔弱无骨的与刀柄接触,无论她的内心如何坚定,此刻她的手却使不出任何一点力气。
周围的世界仿佛已经静止,只有风还在轻轻地吹拂着,带着一丝凉意。马壮他大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像火焰的燃烧需要氧气一样,此刻她的右手需要氧气,只有在充足的氧气加持下这只右手才能有力的握住刀柄。
又过了好一会儿,马壮她大姐终于可以紧紧地握住刀柄,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那把水果刀从姓孔的身体中拔出。
然而,第一下的尝试却如同石沉大海,水果刀纹丝未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钉在那里。
她不甘心,再次用力,这一次,水果刀有了轻微的反应,前后扭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归于平静。这两下尝试,虽然微不足道,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最终,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地上的血液几乎瞬间浸透了她的灰色裤子。
她终于放声大哭,那是一种放肆的、毫无保留的嚎啕大哭。她的哭不是因为地上的血弄脏了她的裤子,而是痛苦、委屈、愤怒和疲惫等等诸多情绪的喷涌。
在这一刻,马壮他大姐彻底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不再是那个在外人面前坚强不屈、独自承受一切的女人。她的哭泣,是对自己长久以来默默承受、不懈努力的深刻肯定,也是对内心深处那份脆弱与无助的真实展现。
她坐在血泊之中,任由泪水滑落。这一刻,她就像一个婴儿一样纯粹,她的哭泣,没有了任何目的和掩饰,只是纯粹地表达着内心的情感,就像她出生时用哭泣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一样,现在,她也在用哭泣向这个世界告别。
她不再关心明天的天气如何,不再在意阳光会照耀在谁的身上,因为在这一刻,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哭泣来释放所有的情绪,就像她出生时用哭泣向胎盘告别,现在,她也在用哭泣与这个世界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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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有话说:“说道“纯粹”现在,似乎只有在极端之处才能看到所谓的纯粹,小孩子、弥留之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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