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爸爸李顺发的丧事很是简单,现在大家丧喜事一切从简,过去的老规矩老讲究现在也没人敢提了。
客人都是老街坊和老同事,大家来了给亡者鞠个躬,李奎勇带着弟弟妹妹给客人回个礼,吊唁就算是完成了。
李顺发生病有个小半年,大家心里也都有预期,就是看着一溜排的四五个孩子,心里总归是不落忍,心肠软点的大妈大婶也都落了泪。
钟跃民带着郑桐、袁军一些和李奎勇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一起来吊唁,郑重地鞠了三个躬,等李奎勇回了礼,钟跃民拍拍肩膀:“节哀,多保重。”
李奎勇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越民,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有话说。”
钟跃民让郑桐等人先回去,自己在院子里面等了一会儿。
李顺发单位代表过来慰问了李奎勇母子,发放了抚恤金之后,整个吊唁仪式就结束了。
“跃民。”李奎勇面色有些憔悴。
两人走到僻静地方,谁也没说话,李奎勇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把自己给呛得直咳嗽。
钟跃民也没有劝他,只是拍了拍李奎勇的背。
“我爸爸病了这么些时间,我心里早就有准备,他闭眼的时候,我都没什么感觉,心里就想着怎么安慰老娘和弟弟妹妹,家里的事项怎么准备。可刚才吊唁结束,我心里突然一下子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奎勇慢慢地倾诉者。
钟跃民只是静静听。
“我爸从小只会打,错了就打,打到我认错为止,等我大一些了,他才不打了,家里事情也和我商量。可我还是想让他打我,管着我······”李奎勇的声音有些哽咽。
钟跃民道:“这一大家子落到你身上了,压力有些大吧!”
李奎勇擦擦眼泪:“我爸生前累死累活,一个月挣得工资勉强能让一家子不饿着。刚刚单位来人发了抚恤金,一下子给了好多钱,把我妈吓了一跳,她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嘿,说来也是可笑,我爸死了才富裕了一回。”
“以后生活怎么办呢?”
“单位按我们家人口每个月发补贴,一直到十八岁,算算比我爸工资还高。”
“那就好,至少生活有着落。”
“是啊,跟我爸说的,还是要感谢主席感谢党,不然我们一家子都得讨饭去。”
“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一定说话。”钟跃民郑重道。
“我倒是没什么事儿,倒是长利,可能真遇上麻烦了。”
“你最近和长利有联系吗?”
“嗯,我前一阵子去见过他,他和我保证不露面,可我心里总是不安稳。”李奎勇终于把事情都和钟跃民说了。
“你是说,有个女的让你给长利带了一封信?你知道心里面的内容吗?”
“不知道,我没打开。但是那个女的我后来打听了,叫苏达,是个外国大使的女儿,在中国好些年了。”
“行,我知道了,我尽快让人去找这个女的。”
“我替长利谢谢你,他其实也没什么大错,就是名头大,什么事儿都算在他头上。”
“他也算是毛概组的,我不能见死不救,只是希望这事儿能尽快过去。”
“王进军,你约我干什么?那会儿,我们俩可不怎么对付啊!”
“援朝,你现在还记得那点儿破事儿呢,现在想想那时候挺幼稚的,就架秧子起哄。”
“谁说不是呢,本来还一腔热血,想要做一番大事,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回家一看,自己老子也被打倒了,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王进军见李援朝态度有些缓和,往前探了探身子,低声道:“我最近打探到周长利那个小女朋友要去天桥剧场,看红色娘子军。”
李援朝愣了下,反应过来:“你是说,周长利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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