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责任、谈……
你可以试试。但你千万不要抱怨。怨天尤人者,是因为希望太足。而不怀希望者,则永远不会失望。
不要对哪个人抱有希望,本来就没有谁能指望的上,靠自己吧!
自己努力,剩下的,由老天作主。
龙琪淡淡地说:“当时文室正捧着一面镜子,是我父亲送给我们的。我拿过他手里的镜子,往旁边的墙上一磕,镜子碎了,我挑了一块特别尖利的,问:你们谁是头儿?一个高大的男人站了出来。好,我冲他脖子上一划,划出一道白痕,血粒一颗一颗地渗出来,我问他:摸摸你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吗?他吓傻了,他身边那个还比较清醒,要扑过来,我把那块沾血的玻璃向前一送,很轻易地就扎进他的肚子……再拔出来,血,自来水一样往下淌,有一股洒在我脚面上,热烘烘的,那是刚从人腔子里流出来的,带着人体的温度。场面变得安静。静止了几秒后,有一个人又冲过来,我将手中那块玻璃一甩,削掉了他半只耳朵,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滴嗒,夜色中,血的颜色是紫的,深紫色。后面有人又扑过来,我一脚一踢出去,他就上了墙,但没翻过去,掉下来,砸到他同伴身上,只听一阵骨骼的断裂声,有人在呻吟……轻轻地,压抑着。那一刻,很安静,真的,我可以他们的心跳,如擂鼓一样。沉默了好久,我说:你们是不是还等着付医药费?冷场了几分钟后,那些人突然全跑光了。”
龙琪的语气平静而淡漠,她展开的是一幅画,一个清冷的巷子里,一群人在夜色中对峙着,无声无息,只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软软的风中,被送得很远、很远……
水玲珑听得很刺激,“那……后来?”
“后来我们那一整片居民区,再也没有出过类似劫财劫色的事情。”龙琪淡淡地说。
──想好好地做一个好人,你就一定要比坏人更狠。她的体会,大概就是从那时得来的。
水玲珑想了想说:“我是问你跟文室的关系……”
“从那天开始,文室就开始躲我。见我就像见了鬼一样。”
水玲珑叹息,文室他并不是在躲龙琪,而是在回避他自己的内心。男人都想做英雄,他们最钟爱的一句话就是──男人征服世界。可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往往在寻常日子中的一点点的小麻烦,就可以让男人看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对一个男人,无能比无情更可悲。或者说,因为无能,只好无情。宁肯装做无情。──给不出的,就装做不想给。
“那你呢,你责怪他吗?”女人要是对男人多了一分轻视,那就彻底完了。
龙琪摇头,“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乃不能也。”
龙琪的清醒的,所以她对文室是理解的。她认为他是无可指责的。因为文室在那一刻,他比谁都要痛苦。
“那如果,你要是那天打不过那些流氓呢?”水玲珑问了个残酷的问题。──如果别人帮不到你,你又解决不了呢?
“如果杀不了别人,我就杀掉自己!”
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水玲珑被这话刺激得打了个冷战。──如果你被人抽了两个嘴巴,你还要舔对方的手吗?不,去把他的指头咬下来!
龙琪就是这种人,你敢跟我呲牙,我就吃了你!吃不了你,就同归于尽。
怪不得,有人愿意为她去死。水玲珑默默地想着。
“对了,那个家伙还敢搔扰你吗?”龙琪不想再提往事了。
“自从那天收到那人血馒头,他就对我恭恭敬敬的。前两天还托人给我送了两包燕窝,说是能美容。”水玲珑看着龙琪,小心翼翼地问,“你那……是什么血?”
龙琪笑了笑,“哪儿是血,是蕃茄酱。”
水玲珑也笑了,“真有你的。”
“那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也不知做过多少亏心事。半夜一敲门,就给唬住了。”
“对了,那两包燕窝挺好的,给你点儿?”
“我可不吃那东西,把燕子窝给吃了,燕子一家老小住哪儿?真够缺德的。”
“这个窝没了,燕子们不会再垒一窝?”
“胡说,我把你家砸了抢了再烧了,你乐意?”
水玲珑想了想,“得,我也不吃了。积点儿德吧。”
“算了,你还是吃吧,现在的燕窝,全是假的。连燕子都快没了,谁垒窝给你呀。”
水玲珑笑了,“那我更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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