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王相公处置,相公打算怎么处理?”顾砚沉默片刻,问道。
“清查到底。”王相答道。
顾砚看起来很意外,眉毛高抬,神情凝重起来,沉默片刻才谨慎答道:“这不是急事,要处置也要先查清楚,人证物证俱全之后,才能议怎么处置的事。”
“世子爷这话极是。”王相顿了顿,转了话题,“前儿听度支上几个人说闲话,说是世子爷派去对账的那位牛先生,术数之精,令人瞠目。”
“嗯。”顾砚嗯了一声,等王相往下说。
王相接着道:“这几年,因为度支上报送数目太慢,太子爷责备过好几回,上个月,因为河南凌汛赈济,太子爷要的人丁钱粮数目,度支和户部迟迟计不出来,太子爷还发了脾气。
“如今,因为海税司的变动,发往北边的军费军需,人丁船车都要调整计算,度支上实在吃力,能不能请世子爷割爱,让牛先生到度支领份差使,就做海税司税银和北方军费调拨收计。”
顾砚看着王相,笑着点头,“相公可是我半个先生,你既然吩咐了,哪敢不从。”
顾砚从贡院出来,转了个圈,去了趟庞府,从庞府出来,进宫请见太子。
顾砚走后,王相委婉的训诫了在场的诸官员,又嘱咐了几位国子监的教授,从贡院出来,长随低低禀告了顾砚去庞府的事。
王相回到皇城自己办公的小屋,坐着想了一会儿,拿了半饼茶,往皇城另一边的皇城司过去。
从皇上登基那一年起,睿亲王领了皇城司的差使,这三十来年里,睿亲王的差使来回变动了不知道多少回,可不管怎么变动,睿亲王办公的地方一直在皇城司那两间倒坐间里,从来没挪动过。
睿亲王刚刚听全了贡院那一场文会,就听老仆禀报:王相来了。
王相和睿亲王坐在廊下,喝着茶说着话,聊了小半个时辰,王相告辞回去,睿亲王一个人坐了一刻多钟,起身往宫里请见皇上。
……………………
顾二姑奶奶从贡院出来,直奔睿亲王府。
顾二姑奶奶绘声绘色的说完这场短短的文会,感叹道:“当初弟弟退了史家的亲事,我还以为他总算厌烦了史家大姐儿成天装模作样的教训他,现在我算是真明白了,弟弟退亲不是嫌史家大姐儿太厉害,他是嫌弃史家大姐儿不够厉害。”
“你扯上史家干什么?”顾大姑奶奶横了妹妹一眼。
弟弟退亲这事儿可正经是她们顾家对不起人家。
“阿娘你别听二姐儿胡说八道。挑媳妇看的是人品脾性,人品好脾性好,越有本事越是好事。”顾大姑奶奶宽解道。
“大姐姐说得对。”顾二姑奶奶干笑道。
“不是这些!”尉王妃用力按着太阳穴。
她这个儿子把这位李姑娘扯进了他的公务里,把他的亲事扯进了朝政中!
“你们先回去,都回去!”尉王妃烦恼的挥着手。
顾二姑奶奶还想说话,被大姐姐拉了一把,两个人赶紧告辞。
“你走一趟,跟王爷说,要是衙门里没什么要紧的公务,就早点回来。”尉王妃吩咐心腹婆子。
婆子答应一声,急步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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