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来——”鹿晓慌了,习惯性退后了几步。
秦寂在那边又把脚缩了回去,低笑出声:“吓唬你而已。”
“……”
秦寂靠着栏杆叹息:“骨头会断的。”
“……你知道就好。”
鹿晓心有余悸。
秦寂却只在原地,仰头望着天空。
鹿晓趴在另一头,看着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被剪成薄薄一片。
“郁清岭?”
寂静中,秦寂带着笑意的声音。
“……嗯。”
“第二期的投资减半。”
秦寂冷笑,“拿我家的钱,还挖我家草。”
“——喂……”
黑暗中秦寂又点了一支烟,明亮的小火苗在黑夜里如同星星。他沉吟半晌,悠悠道:“什么时候见个面吧,按照江湖规矩,做哥哥的得揍一顿当见面礼的。”
鹿晓偷偷摸了摸发烫的脸:“我跟他,才刚刚交往……”
秦寂干笑:“那再过十年见吧,然后再考虑领证的事。”
“……”
鹿晓记不清这是有记忆以来第几次阳台交谈,只是依稀记得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好像有很多话,却不知道从何讲起。
“你啊。”
秦寂冷道,“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养不熟的白眼狼。”
“……啊?”
“从你进家门的那天起,爷爷和妈妈就一直希望你能真正地把这里当成家。”
秦寂抽完最后一口烟,“你从小乖巧懂事知进退,从来没有惹过一丝麻烦,真像个乐观开朗的傻白甜。”
鹿晓不太听得懂秦寂的话,只是觉得有些苦涩。
秦寂倚着栏杆,掐灭了烟头,苦笑道:“可是真的傻白甜,并没有那么分寸合宜。”
鹿晓一怔,缓缓低下了头。
秦寂长叹一声:“鹿晓,你太冷漠了,冷漠得虚伪。”
鹿晓终于听懂了秦寂的话中意。的确,这些年来,秦家人对她极尽温情,可是她实在不敢把那些温情当做是理所当然。她感激秦家人的馈赠,忧心这些温情也会像亲情一样消失,也苦恼无以为报这些年他们给予的温暖。
说到底,人心和人心之间的距离最为磨人。
她和秦家人很亲近,心和心只有一线之隔。
不论是秦家人还是她,都因为这一丁点的距离而迷茫辗转,畏首畏尾。
“对不起。”
鹿晓低声道歉。
“不用道歉。”
秦寂低道,“鹿晓,我希望我们之间不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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