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川推开门,正好撞见对峙的两人,赵大嫂表情一变,心虚的打了个招呼:“二弟,过来了啊,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不等赵承川回复赵大嫂就跑回了房,赵承川没有在意,他对着孙小草开口说道:“娘,我给爹买了把轮椅,等天气好的时候就把爹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孙小草收拾好心情,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娘知道了。”
赵承川沉默片刻,说道:“爹,娘,我就先回去了,等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好,你先回去。”孙小草点点头,二人客气又疏离的道别。
走前,赵承川找到赵大嫂威胁了一番:“大嫂,我也不要求你对爹娘尽心尽力的照顾,但你至少不能虐待他们。若是我下次过来看爹娘,他们还是今天这样的状态,我就直接去衙门找赵德诚,如此不孝之徒怎可为官,大嫂你说呢?”
赵大嫂眼神闪烁,立马打消了赶走两老让老二接手的主意。
“二弟,你这不是冤枉人么,我哪敢虐待爹娘啊。”
赵承川皮笑肉不笑道:“你明白就好。”
等赵承川离开后,赵大嫂拉下脸,忿忿不平:“呸,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怎么就碰上了老二这个实心眼的,你们都这样对他了,他还为你们出头,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
孙小草低着脑袋只当没有听见,院子里的日子又恢复平静,因为赵承川的威胁,赵大嫂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骂人了,两老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可惜老爷子的病情却迅速恶化,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人就开始糊涂不认人了。
赵大嫂已经不敢往两老的房间靠近,赵德诚更是觉得晦气,晚上直接睡在了青楼酒坊里。
这一天,老爷子突然清醒,说话也清晰了:“老婆子,这一辈子你跟着我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啊。“
孙小草平静的笑了笑,她已经预料到了今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老头子,不怪你,是我脑子不清醒,怪不得别人。”
”咱们都没有当好爹娘,老大老三不孝,是我们没有教好,宠过头了,老二这个老实懂事的孩子却不受我们待见,咱们最对不起的就是老二了!”
老爷子感慨不已,这一生他过得实在糊涂,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自己的原因。
“是啊,可惜他已经不需要我们的道歉了。”孙小草低声附和。
“老婆子,再后悔也都迟了,推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温暖的阳光照在枯瘦的身体上,老爷子听着隔壁孩子的吵闹声,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辛苦劳作了一天,他背着农具踏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年轻的妻子已经做好了晚饭,温柔的哄着哭闹的幼儿,长子一脸喜悦的迎接着,懂事的二子已经摆好了碗筷,全家人全都等着他回来开饭。
老爷子笑着闭上了眼睛,孙小草拉着老爷子的手停顿片刻,她理了理老爷子皱了的衣衫,然后靠在老爷子的身边看着天空中的夕阳。
火红的夕阳刺痛了她的眼:“老头子,太阳要下山啦,我推你回去了。”
歪着脑袋的人没有了回应。
把老爷子推回房间,孙小草出了门敲了敲大儿媳的房门。
“又怎么了?一天天的烦不烦!”赵大嫂恼怒的声音通过木门传出来。
孙小草依旧不疾不徐的敲着门,赵大嫂拉开房门,不等她大骂出声,孙小草平静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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