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转过身。
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高大黑影对他见到的东西似乎不怎么高兴,事实上相当恼火。比恼火还严重。这个高大黑影似乎会轻而易举地撕掉六只鸡的脑袋,之后依然非常恼火。
黑影走到阳光中,赫然出现的是剑桥郡警察局的吉尔克斯警司。
“知道吗?”剑桥郡警察局的吉尔克斯警司使劲眨眼,勉强压抑着情绪说,“我回到这儿,发现一个警察拎着锯子守沙发,另一个警察在拆一个无辜的废纸篓,我就不得不问自己某些特定的问题了。提问的时候我非常不安,因为觉得我肯定不会喜欢自己得到的答案。
“然后我爬上楼梯,怀着一种可怕的预感,斯弗拉德·切利,一种非常可怕的预感。我必须补充一句,此刻我惊恐地发现,这个预感竟然成真了。不知道你能不能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人在卫生间里发现一匹马?这种事似乎有你的味道。”
“不能,”德克说,“目前还不能。但我莫名地很感兴趣。”
“我猜也他妈是。你肯定会莫名地感兴趣,尤其是当你必须在凌晨一点把那鬼东西从一条弯弯曲曲的鬼楼梯上弄下来时。你在这儿干什么?”吉尔克斯警司不耐烦地说。
“我来这儿,”德克答道,“是为了伸张正义。”
“那么,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吉尔克斯说,“也没警察局的人什么事了。你对麦克杜夫和路有什么了解?”
“路?除了大家都知道的,就没什么了。麦克杜夫是我在剑桥认识的。”
“哦,是吧,是吗?描述一下他。”
“高。高,瘦得荒谬。脾气很好。有点像一只不捕食的捕食性螳螂——说是非捕食性螳螂也行。大致就是一只令人愉快的亲切螳螂,放弃了捕食,转而去打网球。”
“唔。”吉尔克斯没好气地说,转身打量房间。德克把磁带塞进口袋。
“和我知道的好像是同一个人。”吉尔克斯说。
“当然了,”德克说,“完全没有杀人的能力。”
“这个我们说了算。”
“当然还有陪审团。”
“啧!陪审团!”
“不过当然了,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因为不等案件被送上法庭,事实就会自然而然地证明我的客户是清白的。”
“你该死的客户?行了,切利,他在哪儿?”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打赌你肯定知道往哪儿寄账单。”
德克耸耸肩。
“听着,切利,这是一场极其普通、绝对无害的谋杀案调查,我不希望你插手搅和。所以你就当自己已经得到了警告。要是我发现证据被动了一丁点儿,我就会狠狠揍你一顿,保准你睁眼后分不清今天是星期几。现在给我滚出去,顺便把磁带留下。”他伸出手。
德克愣了,好像真的大吃一惊。“什么磁带?”
吉尔克斯叹息道:“你是个聪明人,切利,这点我承认。”他又说:“但你犯了很多聪明人都会犯的错,就是以为其他人都是笨蛋。我转过身去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就是想看看你拿了什么。我不用看见你拿了什么,只需要事后看缺了什么就行。我们受过训练,你要明白。以前每周二下午都要上半小时的观察训练课。那是整整四小时‘无谓暴行’课之后的放松时间。”
德克用微笑掩饰气恼。他从皮外套的口袋里掏出磁带递过去。
“放一下,”吉尔克斯说,“看看你不想让我们听的是什么。”
“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听,”德克耸耸肩,“我只是想先听一听。”他走到理查德放高保真器材的架子前,把磁带塞进播放器。
“不打算先稍微介绍一下吗?”
“这盘磁带,”德克说,“来自苏珊·路的电话自动答录机。路先生有个习惯,会滔滔不绝地留……”
“嗯,我知道。他的秘书每天早晨跑来跑去收集他的车轱辘话,真可怜。”
“唔,我认为磁带上也许有戈登·路昨晚从车上打来的电话录音。”
“我明白了。好吧。播放。”
德克彬彬有礼地鞠个躬,按下播放按钮。
“哦,苏珊,嗨,是我,戈登,”磁带再次说道,“我正在去小木屋的路上——”
“小木屋!”吉尔克斯讽刺地叫道。
“今天是,呃,星期四晚上,现在是,呃,八点四十七分。路上有点起雾。那什么,有一群人这个周末从美国来——”
吉尔克斯挑起眉毛,看看手表,在记事簿上写了几笔。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