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人和她聊天了,可能做心理咨询就是这种感觉,除了心跳和呼吸,通体都很畅快。
就是说,人和人真的很不同。
我小时候唯一的梦想就是活下去,即便是情况再恶劣,我也想要活下去,总觉只要活着,那就是赢了,死掉的话,谁都会啊,每个人最后不是都要死的吗?所以他们都死了我也不会去死的。
我凭什么死呢?我还没享受够活着,人生对我一点也不公平。
所以,你也不要死吧。
既然看医生会好一点,那就好好看医生。如果知道以后会碰到溥跃,也许她应该在上护校时好好学习专业基础课,不过护理心理学真的只是心理学的皮毛,她当然赶不上专业医生。
起码,我想起码,要治到你连想要实施的想法都没有了,才算真的痊愈吧?
不要拒接心理医生的电话按时看诊
赏佩佩的声音越来越细小,最后一句已经哈欠连天,床头灯被溥跃按下,房间里重新归于黑暗。
在一片静谧中,溥跃垂着眼帘,过了很久,等到猫和赏佩佩都咕噜起来,他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越城,越秀区涉外公寓1034。
凌晨一点半,苏林还在床上用平板查看SSCI期刊,旁边的女朋友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感觉到房间里还有光源,下意识问他:几点了?
听到苏林报出的时间,短发女孩儿立刻眯着眼睛将他的电脑没收压在自己的身体下埋怨:苏医生,说好了看一会就睡,这都几点了,说了几次我们做这行没必要这么医者仁心,你看这些就是浪费时间,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和我一起读博呢。
苏林的女朋友是他读研时的学姐,不同于他选择了实践心理学,从事心理咨询师的工作,学姐在毕业后就顺利拿到了高校的offer,继续在职深造。
两个人学的是一样的学科,但对心理学到底是不是一种社会教化的见解向来不同。
苏林习惯女友关心他的强硬态度了,伸手摘掉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确实感觉眼睛有些酸胀。
他揉了揉攒竹和睛明穴,回手把自己一侧的阅读灯关掉,声音里带着宠溺:只看了今年Q1区实践心理学领域的论文,没有多少,要赚钱,总要提高业务能力吧。顾客钱付得可不少。
哼。女友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抱着他的肩膀往他怀里靠,你骗鬼?要是真为了赚钱,你应该多做点客户拓展,而不是连续几周因为一个联系不上的病人愁眉苦脸。
苏林,对病人过分关心也是病。要我说你还是找个人看看。
女友说的话不算内卷,心理医生看心理医生也一直是他们这行的趋势,每天以倾听他人苦痛八小时为工作内容的人,自己确实也很容易出现极端的心理问题。
再高明的医生,很治疗自己,但苏林了解自己的状况,女友夸张了,他只是相对比较负责,他不想看到半途而费的病患。
就像外科医生不可能留着开腔患者走出手术室一样,心里受的伤也是伤,只是更难被肉眼看到罢了。
刚抱着女友躺下,床头的手机震动。
闭上眼睛,手机仍然没有停止,苏林松开女友,再度戴上眼镜划开屏幕。
一片白光中他看到了溥跃的消息。
想都没想,他拍了拍女友的肩膀,抱歉道:宝贝,我病人,先下床打个电话。
可能是需要紧急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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