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菱在投影上调出王玉的个人资料,接着道:“王玉,温山省禹县王家村人,自小家境清寒,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际,但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早年丧母,是父亲一直拉扯他长大,但在他高一的时候,父亲尿毒症去世了,只留下了他和比他小三岁的妹妹。就在他考上大学之后,妹妹也检查出了遗传性的肾炎,一直喝药调养,但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去做透析,这导致了妹妹的肾炎最终也恶化成了尿毒症,这也是王玉为什么会找到黑市买肾源的原因。肾移植之后,王甜于今年三月份出院,现在回到天阴十二中读高三,而且因为买卖器官,王玉有了钱之后,很快在银龙小区租了一间公寓给自己和妹妹居住。”
刘钦站在投影的地图面前,讲着王玉的藏身之处:“经过我们这些天对王甜的观察,每天上下学,会有一辆固定的大巴车停在校门口,接送学生,这是除了校园内固定的师生外唯一接触王甜的校外人员。我问过校长,王甜每天都会坐这辆车回家。后来我们锁定了这辆车牌为温ac5627的大巴车,和客车公司核实过,开车的司机叫谭嵩,家也在银龙小区。”
华菱切换电脑ppt的页面,画面上是高三一轮复习资料的收据单,她说:“最近天阴十二中开始一轮复习,要求学生购买这一套资料,收取每位学生845元的费用。我无意间了解这个情况之后,汇报过傅队,傅队安排文旭开始盯紧王玉的社交账号,因为这笔钱妹妹没有,但王玉一定会有其他渠道得知之后转给王甜,而且王甜也没有银行卡,只能通过微信或者支付宝转账接收。就在昨天,文旭捕捉到了王玉的微信在天阴市金河区的长三桥附近出现,登陆时长只有五分钟,我们赶到长三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这个微信号再也没有出现过。”
“到这时,线索又断了。可好巧不巧,昨晚交警的弟兄们查酒驾,在瑞朗国际附近抓到了醉酒驾驶的谭嵩,因为这几天,谭嵩一直都在咱们黑名单上挂着,他被抓第一时间反馈到了我这里,但他在上班时间开的是自己的私家车醉驾,我去一查,这龟孙子,早就把他的大巴车借给了王玉,他逃班,王玉替他跑大巴接送学生,王玉说钱都归谭嵩。谭嵩一听还有这好事,天天吃喝玩乐就能赚了钱,直接就答应了。”韩麟滔滔不绝地说完,看着傅邺总结道,“所以,咱们现在只要定位了这辆车,欸!就能抓到人。”
傅邺看了眼时间正色道:“基本情况,大家已经掌握,文旭做好定位指挥工作,追踪目标车辆。华菱和刘钦带人到学校门口等着,到了放学时间等着王玉出现。韩麟和我,去交警队把谭嵩提出来,看能不能联系到王玉,让他归还车辆。”
阴沉的乌云下响来一个闷雷,傅邺看着急匆匆出任务的同事,在身后嘱咐道:“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络。”
异口同声的回答完“是”后,会议室瞬间空旷了下来。傅邺拿出手机,用这最后的间隙叮嘱江然,记得吃早饭。
雷声同样惊醒了正靠着车窗补觉的江然,他拿出手机看到傅邺的叮嘱,抿嘴笑了起来,他打算把这一切当成是给对方的惊喜,所以只是回复:“好。”但这个消息未发送出去,江然这才发现手机没信号了。
大巴车在山路上疾驰,路越来越崎岖,在摇摇晃晃里,满车的人基本都在熟睡。信号断断续续地,那个“好”字总算发了出去。但江然此刻心底泛起一阵疑惑,虽然上车前司机说今天有大雨,高速封路改走低速,但从天阴去沁华应该是从地势高处到地势低处,为什么会沿着山路上爬?
他打开地图搜索去沁华的路,因为信号问题一直显示不出来。
天阴市区。
几声闷雷之后,天更暗沉了。刘钦开着车抱怨:“每次出任务都是这种鬼天气,就跟提前看过黄历似的!”
傅邺淡淡地说:“你是在说我吗?”
刘钦挤出一个笑容,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每次遇到这种天气,任务都能圆满结束,跟提前看过黄历似的,人不照应天照应。”
傅邺勾了勾嘴角,眼神多了些笑意。这几个月,刘钦跟在他身边,傅邺的变化他最能感知到。
刘钦轻咳了几声。傅邺的视线微动,淡漠道:“嗓子不舒服,明天请假,今天再难受也忍着。”
刘钦干笑了一声,见对方终于挑起话题,他大胆问:“傅队,住您家里的小孩,那个叫江然的弟弟,我之前是不是哪里见过?”
傅邺好整以暇地扭头看他,没有回答。
刘钦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之前在澳门,那天早上我看有个人在您房间,好像是,是他?”
“嗯。”傅邺答得很快,“是他。”
刘钦抿起嘴,眼睛像发现惊天八卦一样立目圆睁,这意味着江然根本不是傅邺的亲戚:“那他,和您是朋友?”刘钦只能这么问,他实在是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心。
“不是,”傅邺作为一个出色的预审员,怎么可能猜不透刘钦的心思,他看着窗外已经飘洒下来的细雨,模糊了一片视线,在这种严肃的时刻,迷离朦胧的心头忽然明朗,他直截了当地说,“是我在追他。”
刘钦如果不是这么多年车技娴熟,可能真要撞上路中央的护栏,他一个急转弯稳稳地拐进了云杉路。
傅邺被闪了一下:“你不就是想听这句话吗?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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