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的宿舍在一楼,宿舍后门没有关,他一步一步地挪到外面,坐在了台阶上。
他这时候最难受的不是那些话,是傅邺真的因为他,光明磊落的生活里有了污点。之后再有军训,学弟学妹只会指着他说,那个就是和学生传绯闻的教官。
正难受着,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是微信电话的铃声。江然低头一看,心都要蹦出来了。
他盯着屏幕的头像和名字,犹豫又渴望。
过了一会儿,他接起来了。
傅邺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嗯,啊,我,我知道。”江然嗯嗯啊啊地笑着说,“微信不都有备注吗?”
“脚好点了吗?”
江然愣了,他压着冲到鼻尖的酸涩回答:“好多了。”
“嗯。”傅邺没再说话。
江然见他不说话,主动说:“那没什么事先这样,我得睡了。”
“好。”
江然手指扣着台阶的边缘,逼着自己不让泪掉下来。他其实在没人的时候很爱哭,他讨厌自己这个毛病,但又只剩这一个途径了。
疼,太疼了。
江然捂着心口,泪肆意地狂涌,这本来不算什么,之前论坛里骂他没爹没妈没素质,他甚至还夸对方,编的不错。
可现在,他为什么这么难受。
这场风波的确在第二天天亮就平息了,大家集合跑操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人谁是昨晚的哪个昵称。
网络就是这样,一场盛大的面具舞会。
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人去讨论,好像李悬那句话很威慑效果,警校生知法犯法的确是笑话。
早餐之后,江然还躺在床上睡。不一会儿楼道里响起了嘈杂声。他揉了揉眼睛去看宿舍门。
不一会儿宋晨磊和何谓直接拍了进来,两个人都像是风一样卷到了床铺上。
江然翻过身问:“怎么不军训?”
“今天上午不训练,教官来检查宿舍内务。太崩溃了,现在大家都要疯了,跑回来压被子。”宋晨磊看了看自己馒头似的的被子,心里越来越冷,但他还是说,“你要不方便把被子给我,反正压两个也是压。”
江然听到教官要来,有些郁闷。他起身穿衣,收拾床铺。
何谓的被子虽然算不上标本,但最起码是这个宿舍比较标准的“豆腐块”了,他忙着收拾浴室和阳台,忽然高声问:“这上面挂的是谁的黑衬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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