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大体知道该警惕些什么人,但对他,没有十足地戒心,害人害己。
打个比方,就好像是喂狼的人都知道这群肉食动物饿起来是什么样,眼睛猩红,口角流涎,扑上来一口撕咬大片肉。对他们我已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可当角落里出现一只不争不抢不扑食的狼,就以为遇到了狗,于是就被他咬了一口。
那些男人眼中的欲望太过赤裸,这种隐藏的才最不好防备。
让他得了逞,越了界,还偏偏没有抵抗。
现在还知道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更是追悔莫及。
“那他跟美艳寡妇的一夜情你也是……”崇任东毫不留情再插一刀。
覃翡玉写过一个故事:男人有两个姘头,一个住河东,一个住河西,一个早出晚归,一个晚出早归,从不会碰面。有天,男人杀了一窝黄鼠狼,黄大仙复仇,便叫河东和河西的女人碰了面,两个女人发现她们的丈夫是同一人,竟为谁做大谁做小打起来了。大的管家产,小的不仅是妾,还要服侍大的。于是两个女人默契地回了家,当作从来没见过。
当时还打趣他,这怕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蒋昭在旁边纠正,不,你错了,这是所有男人的内心愿望。
蠢,我是真蠢,他一边享受着爱慕者的追求,一边从我身上得到欢愉。
还有不甘寂寞送上门的寡妇,他是来者不拒啊。
强自镇定三四息后,我跟崇任东说:“以后不会再这样,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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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由于是夏天,我摘下手套时一手黏腻的汗,手部皮肤在液体中浸泡几个时辰早已起皮,褶皱不堪,这种金丝玉线编织的手套还是不行,不透气,甚至不如粗麻制成的。
我叫清亮拿来数十个蜂蜜罐,将尹辗要的东西封入罐中,装上马车。天色晦暗,我坐在地室上方建筑门口的台阶上抬头望天。清亮边搬边说,“公子,地下空气稀薄,你不能一天到晚待在下面,要时常出来透口气,呼吸新鲜空气。”
好像没有下雨的迹象。我看着天空道,“尹辗很喜欢剥夺别人的心爱之物,他儿子喜欢的小狗被他杀了,丢在井里。他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就连这个孩子也是夺走的别人的宝贝。”
清亮只怔愣了一瞬,继续捆绑绳子,听不懂,可能以为我在自言自语。
持节都督韩浣因为先妻唯一的孩子在他手里,数十年来只能任他差遣,听他调配,惟命是从。
他铺张浪费,奢侈华靡,就是不想别人重用他,信赖他。
明明是有大才实学国之器重的人。一年前,我向他揭穿了尹辗的骗局,实在看不下去,不是想击溃他的信仰。这样的人误入歧途,是大璩的损失。
他变卖了家产,住所留给我,离开了此地。此后在大璩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现今的朝廷上也有一些有才能的人,但都私德有亏,我无意评判,但尹辗想要控制,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掌权的看似是皇帝,其实不然。
张灵诲、赵勐获,无不中饱私囊,吃里扒外,结党营私,祸国殃民。本来就因为连年战乱,劳动繁重,赋税徭役,百姓苦,天下苦。
叹国兴亡一番,心情愈发沉重,蒋昭出现打破了我的别愁思绪,“前几日看你心情不错,都要飞起来了,怎么今天又开始长吁短叹,伤春悲秋?”
“我只是恨尹辗的控制欲。”转身回屋。
“你整日埋在你这屋子里捣鼓,都多久了?我们都多长时间没见到颐殊,没找崇任东晏谙他们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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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
我站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尹辗要我在时限内尽快完成给他,若不成行,我就告诉他,只有等到冬天。
而他就会在此后不间断地拿同一件事遥遥无期地威胁我。
但这不是我的原因,这不是事在人为,可以掌控的事,夏天易腐坏,天道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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