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等等。”薛老太太叮嘱陶妈妈,“这两天你看紧了那边,定不能让季行和那丫头单独接触。”
陶妈妈应是喊端秋进来添茶,端秋进来笑着回道:“老太太,方表小姐来了。”薛老太太一愣和陶妈妈对视一眼,方幼清很少独自一个人过来,今儿可算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请她进来吧。”薛老太太再炕头坐稳,过了一刻就望见穿着一身芙蓉色杭绸小袄的方幼清笑盈盈的进了门上前和她行礼,薛老太太淡淡的嗯了一句,道,“这时间不早不晚的,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想来找表妹说说话。”幼清满眼里的笑,“也不知她歇了没有。”不确定的望着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道:“在楼上呢,她身子不好你少来些,省的让她费神。”就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来,幼清仿佛没看到,笑道,“我身子也不好,就想来开解开解她。”
薛老太太这才想起来方幼清有旧疾,便顺着幼清的话随口问了句:“那方子上的药你吃的怎么样了?”
“也没有封神医说的那么神奇。”幼清说的也是漫不经心,“说什么吃几年病不就再犯了……还有……”她红了脸,声若蚊蝇,“还说将来成亲后能生育,以前我看的郎中,都说我这身体是断断要不得的。”
幼清的声音很小,可薛老太太却听的很清楚,忽然就想起来,她这种病好像是不能要孩子,要不然母子都保不住命,她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竟然还糊涂的打算把她说给俊哥儿……
要是将来事情真成了,岂不是俊哥儿没有子嗣。
真是太糊涂了,薛老太太懊悔不已,望着幼清半句话都不想和她说:“那你去看看画姐儿吧。”
幼清乖巧的应是由丫鬟扶着上了楼。
薛老太太就心有余悸的和陶妈妈道:“这事儿还得另想办法,可别耽误了我们俊哥儿。”她的本意虽不是让两个人真的成亲,可若是将来她管不住,两个人真事成了呢,方幼清身体好好的也就罢了,偏偏还不能生孩子,这和养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孙媳妇儿她断不能要。
幼清和薛思画其实没什么事可说,说了几句没边的话就告辞回了青岚苑,采芩在路上就忍不住问道:“小姐,老太太怎么会动了您和三少爷的心思?”
幼清心头却是沉沉的,这件事怕不是老太太能想得到的,若非有人提醒和暗示,以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可能愿意把薛潋搭进来客串皇后。
现在薛老太太有了顾忌,肯定不会再乱做主,倒是姑母那边,希望不要真的动了这个心思。
若是姑母真和她露出这个意思,她少不得要做一番工作,现在姑母什么都没有和她,她就是去也没有办法开口。
让她嫁给薛潋,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奇怪,绝对是不可能的。
幼清无奈的摇了摇头。
“周表小姐好。”不等幼清说话,迎面就望着周文茵笑盈盈的走过来,幼清也露了笑意行了礼,道,“周姐姐是去烟云阁?”
周文茵颔首,道:“我在房里也没什么事,就去陪祖母说说话。方妹妹是从哪里来?”
“我也是从烟云阁出来。”幼清笑着道,“姐姐去吧,老太太正在房里呢。”
方幼清去找外祖母做什么?难道是听到风声了?她什么态度,是顺势而下应了还是不同意?周文茵有些好奇,可又不好直接去问,只得笑道:“妹妹慢走。”
周文茵望着幼清远去,她带着半安就去了烟云阁,薛老太太正在生气,见周文茵来了也没有开笑颜,周文茵笑着上去撒娇,道:“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方妹妹惹了您不高兴了,若真是,回头我去替您出气去。”
陶妈妈听着就是一愣,表小姐这话说的虽是笑话,可话里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还是陶妈妈第一次从周文茵口中听到她谁表露出不满来。
表小姐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忌惮方表小姐的缘故?
“可不是。”薛老太太不悦,“我还打算做个媒,却是忘了那孩子身体有旧疾,这往后岂不是害人!”
周文茵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方幼清平日静气神好的很,大家就以为她身体好好的,如今一说她也想起来,她的病确实不能生育。
“祖母是打算给她保媒?”周文茵当做不知道,“保的谁家,表妹的身体封神医不是说了吗,吃个几年的药调养一番并无大碍的。”
薛老太太却已经改变了主意,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是不可能做她孙媳妇断薛氏的香火。
得另想办法才行。
她不能和周文茵这样的小辈商量,只好含糊其辞的道:“倒是没有,我不过随意说说罢了。”就换了话题。
周文茵心里和明镜似的,外祖母肯定是和舅舅提了方幼清和薛潋的婚事,如今知道方幼清的身体,大概是心生了悔意,又不好和她说,只得轻描淡写的带过去,她当然不会傻的去追问,就顺着薛老太太的话说起别的事情来。
等在烟云阁用过午膳,又在薛老太太的碧纱橱里歇了午觉,周文茵便去智袖院,远远的就看到薛霭站在智袖院外踌躇徘徊,她拉着半安站在半道上未动,就这么静静的望着薛霭。
薛霭负手站着,眉头紧紧蹙着,显得有些烦躁和心不在焉……
周文茵心头像是翻起了巨浪一般,她从来没有见过薛霭这样,即便再烦恼的事,他也会沉着冷静的处置,可是他现在分明就是焦躁不安,可是又不犹豫不决的样子一见擒心。
是什么事让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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