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还不到她在徐府闺房的一半,空荡荡的,不像有人住过,可见五哥真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只怕当时他已知父兄的死讯,却还要忍痛回京救她。
她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自己瘦得只剩骨头的双手,任由思绪漫天舞动,直到一抹粥香飘过,她才回过神来。
妇人端着一锅白粥,笑着进来。“明儿个我带块腊肉来配,今天就先喝喝白粥,老人家你这么久没吃热食,总要适应一下。”
“谢谢……放在桌上就可以了……我端进去就好……”
“真是母慈子孝啊!”
徐烈风仍是微微笑着,没有反驳。
“大婶如果年轻二十就好了……一定是个很好的媳妇……跟我儿……儿……很配呢。”
妇人被她说得逗红了脸,笑得花枝招展地离开了。
她趁着粥还热着,吃力地端着入内室,她过于专心,以致一双男人的手接过时,她真是傻住了。
“我闻到粥香,这才发现我饿了许久。”他道。
“……嗯……”
“我睡了很久么?”
“……好像……”
“阿奴,你煮的粥?”
“不是……是五哥请的大婶……”
“是么?我以为你见我来了,会早些醒来照顾我呢,难怪我饿坏了。”他遗憾地叹口气:“一块吃吧。”
她坐在床边,哑声道:
“五哥,我不是很饿……”她住口,盯着送到唇边的汤匙,慢慢张嘴吃了一口,热乎乎的粥水滑入她的肚腹里。
她看见他喝了一大口,心里安了,五哥至少身子看来很正常……她又望着送到她嘴边的粥,她犹豫片刻,终于跟他一人一口轮流吃,直到她真的吃不下了,他才一次将剩余的吃完。
“阿奴……咱们得在这里住好长一段时间。”
“好……”
“你长年住在京师,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这儿烧水擦澡是可以,但要洗个热水澡太麻烦,这附近有条溪,以后我们就只能上那儿洗了。”
“好……”
“以往阿奴会说,五哥能,我也能,倔强得很,怎么现在温驯得跟个小猫一样?”
她微微讶异地抬头看他一眼,他神色自若,目光晖晖看着她,她下意识又要垂下眼,听见他道:
“阿奴终于肯正视我了么?”
他这话逼得她不得不继续看着他。他抚上她微凉的颊面,食指轻轻擦过她鼻梁上的疤。“这是谁打的?”
他的语气平静,像在闲话家常,这让她没有那么手足无措。她低声道:
“是我自己不小心……”她到现在还没照过镜子,但自己摸过那道疤,知道它有多长多粗。她忽然笑了声:“不碍事的。那鞭下来的时候,一点也不疼,我那阵子日子过得迷迷糊糊,真是一点痛感也没有,不知不觉也就成疤了。”真的不碍事,在牢里她已经不奢想见到任何人了,何况是五哥?
今天还能看见他,她觉得弄成这副样子……真的没什么了。
“五哥怎么回京了呢?”她沙哑道:“难道容生没有通知你,阿奴被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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