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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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行走

步行上下班已有些日子了，越发感到这平凡的姿体动作可爱无比。

路边的树高高大大，但再高再大也不能挪动寸步。水中的鱼虾虽能游动，却望路兴叹，就算他们视死如归，努力向岸上一跃，也仅有丈余的突破吧？鹰及黄鹂们有足了，但行走似乎也只能偶尔为之：且不说麻雀之流跳态多么丑陋，我确信，如果飞鸟们都放弃了翅羽而仅靠双脚过活，不出三天，就将在走兽们的腹中隆重地举行集体葬礼。狼豺虎豹不仅有足，且多达四只，也比人跑得快，又凶猛无比，可惜不会扫堂腿，更没有本事代表中国队参加世界杯踢球。可见，单从这平凡的腿上，我们就能感到万物之灵长的伟大和自豪，也不免悟出了龟寿千年而没有国人愿做的道理。

人类所以能走到今天，不用说，是凭了这两条秃枝的。没有他们，我们何以追逐獐羊鹿兔以啖肉求生呢？何以屁滚尿流虎口逃生狼口亡命呢？迁徙，迁徙，随苍海桑田山河易形，捕捉微茫的生存和希望。金戈铁马，穿越多少烽火销烟；行侠江湖，演绎多少英雄传奇。由荒原到小道，由土路到砖路，继而石路、石子路、柏油路、水泥路，千千代的接力，万万年的长途，是脚默默走过呵！如果不会行走，人类即使生息繁衍，也只能黑压压一片，止于那遥远的神密的起点么？由此，我不禁联想到时下许多伟大的男人，他们出于对双脚圣洁的感恩，冒着生殖器被引诱*的危险，经常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一掷百金请尽可能漂亮尽可能温柔的小姐进行足疗、足摩，这是怎样的高尚又天经地义啊！

我是虚两岁的时候实现第一次成功站立的，此后便与行走结下了不解之缘。虽然也不免经常趴下，但那是与夫人切磋密技，或学习运动家练俯卧撑，并不是被谁打倒。利用这个原始的交通工具，我进小学、中学、大学，在课本间穿行，亲临死去的历史场景，与李白牛顿神交晤谈。当兵了，我的脚又以国家的名义，丈量山山水水，并一路盖上神圣的印章。腿脚譬如生命之双桨，成就了我昨天到今天的全部航程。

也曾骑过自行车和摩托，上班，下班，省时省力，确实方便。但物质是不灭的，节省下来的能量断了出路，就以脂肪的形式在我的腹部驻扎下来。日积月累，腹部不断隆起，当我感觉到的时候，已经可以冒充四、五个月的孕妇了。精气神也少了，整天哈气连天，爬不了几步楼梯就气喘吁吁。眼见这不可多得的身架日惭松垮下来，大有被轻风吹倒一命呜呼的意思，便怕了。追查起罪魁祸首，一是白吃白喝有增无减，二是缺少运动。白吃白喝是人生的四大快事之首，就算你没有长嘴，鼻孔眼也是忍受不住这种诱惑的。所以，强身健体的根本途径，还在增加运动。我是办公室的白领奴隶，上班时一坐就是半天，运动量基本等于零。拳击、摔跤之类，只在头儿逼得恨之入骨的时候方有机会一练。而屁股在椅子上的崴动即便算作体操，也是身体的局部运动。这点局部的锻炼强壮了不该强壮的部位，其结果只能是畸形发展，对整体素质的提高有害无利。也有朋友约我下班后去健身的，但去了几次便不再去。发现所谓健身，便是使身体的一些部位在现有的基础上朝相反方向发展，比如腰由粗变细，臂由细变粗等。只是这魔法用在腰和臂上恰到好处，在男、女武士的胸部仍然适用就叫人后怕了。思来想去，还是步行上下班实际，比较容量做到。感谢小偷们善解人意，适时取走了我的第五部自行车，从而进一步坚定了我步行上下班的决心。

我的家离单位不远，仅两站路，走起来十几分钟就到了。但一天好几趟，乍乍地走还是有点累，总巴不得早点到，朝沙发上一躺或床上一横。那时，看着十几分钟的前方，竟是那么遥远，还没开步腿先软了。亏得这一适应期不算太长，适应期一过，便越走越轻松。如今，在家与单位之间行走已经由负担变为享受。每天迎着初升的太阳，吸着新鲜空气，人行道上的我从未有过神清气爽，从未有过的快慰惬意！身体的横向发展停止了，往卫生所的秤上一站，瘦了整整一斤四两！别小看这一斤四两，对于我可是历史性的转折，标致着体重恶性增长期的结束和良性负增长期的开始。白天运动量增加，晚上睡眠也好了，头靠上枕头大体三分钟就能酣声如雷，而且这耗时正以每周一秒钟的速度匀速递减。头脑变得清醒起来，如果不是偶尔出偏想到股市、国企改革、中国足球之类，一般不再犯迷糊。精力日惭充沛，即使开会也极少打盹或长时间昏睡。总之，健康在于运动，我的亲身经历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人是上苍的杰作，是最无懈可击的精密机器。经过亿万年的优化，我们的四肢五官及相应功能已经完美到极致，均为生命之必须，放弃他们无弃于自戕。而我们人类是长了反骨的，早已养成违拗上苍的良好习惯。自然界的生态平衡需要维系，我们拚命破坏；四肢五官的功能应该使用，我们努力闲置，有脑不思、有肩不担、有手不劳、有腿不走成为人之向往。当违背上苍意志的恶行被公认为美好且无以复加时，违背的优先权便顺理成章地被权力和金钱占有。驴，还有马、牛、象、骆驼等，他们是一群天生的倒霉蛋，被早年的有闲者强坐在屁股底下代步。别看驴们不吱声，心里恨着呢：“王八蛋，大家都是动物，而且都分配到了行走的专用工具，凭什么你们就合该骑而我们就合该被骑？凭什么你们的脚就合该歇着而我们的脚却合该受两份累？如果我们骑在你们的背上，你们会怎样想呢？”其实，驴们要是看到有闲者与他们组合起来的形象，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从上面看，他们是长着驴腿的人，从下面看，他们是长着人脸的驴！我没做过有闲者，没骑过任何动物，虽骑过自行车，但也已迷途知返不再骑，对上苍的苦心，对腿脚的责权，我都问心无愧了。

时不时听到天上掉下飞机，多少人又多少人尸骨无回，可见把自己交给飞机是最不负责任的。如果哪位朋友仍然忍不住上了飞机，建议至少剪几根头发留下，以备家人纪念。也不要对大轮过分信任，泰坦尼克号如何？被吹虚为永不沉没，就因为这句神话，多少人义无返顾如法*轮功第子，用自己的骨肉喂了鱼虾。坐火车可以胆子大一点了，而且不必留下头发，因为半山腰的火车即便翻滚十次，全尸的可能也并不渺茫。最普遍的是车与车相撞，把人撞死、轧死，大街上三天两天就会见到一群人围着一滩血。飞机、轮船、火车、汽车、摩托车，这些现代交通工具知识含量和技术水平太高，对于毁灭生命这种事，不管是批发还是零售都易如反掌。骑自行车安全系数相对较高，至少能把握住不去主动撞人。但路上车流滚滚，又常有飞车者走反道者横冲直撞，努力寻找死亡的途径，他们随时随地有权主动撞你。看来，还是徒步最好，可以获得最大限度的自由：便道上不让跑车，可以大胆地走，放心地走，不用担心谁会碰你，谁会撞你。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停就停，想七拐八弯就七拐八弯。我一般正常摆臂，也有抱着胸或反剪着手的，只要我愿意放浪形骸，同手同脚或把臂放平了甩也未尝不可。我可以退着走，可以把腿撇开了走，可以蹲着走，可以以蹦代走，可以金鸡独立往前跳。一句话，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想怎么不走就怎么不走，自由自在，完全没有安全上的顾虑。由此可见，把生命交给任何交通工具，都不如交给自己脚来得可靠，来得放心。

自己交给自己，也只有交给自己，才是最明智的决择。我爱行走。

亲爱的，我错了！

亲爱的，我错了！

那天上街，有绝顶美女从我面前走过，那香艳就算是佛主也是要动心的！我一介凡夫，不免偷窥几眼，而且每次偷窥时间均超过秒！我真混啊，心存杂念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你面前心存侥幸：你埋头挑选衣服，我便以为你专心致志了，便以为有机可乘了，哪里想到你会只用只眼睛挑选衣服，剩下的只全天候监视我呢？

亲爱的，我错了！

我不该不让你掐，你掐我时我也不该喊疼。正如你所说，你掐的并不重，虽然我满身青紫，但天地良心，你从末整块整块的掐下我的皮肉。最最要命的是，我若是不让你掐，你就要去掐别人！“那还是掐我吧，”我说。同时，一脸痛苦地把膀子伸给你。

亲爱的，我错了！

我怎么能夸我的女同事呢？她的牙齿虽然整齐，但指不定明天就掉了一个不剩。她也许是一口猪屎牙，大大小小如两排杂石乱嵌，为了对得起观众，她勇敢地拿起了铁锤，弹琴似地逐个敲去，再请牙医镶一口美丽的假货——这是你的判断，也是唯一正确的判断！实际上，谁不知道你的牙是全世界最好啊，特别是那两只龃齿，大小、色泽、深浅都典型得完美无缺，不仅倾倒了无数名流贵胄，世界牙齿博物馆的Gopi馆长更是似若珍宝，多次上门欲天价收展，都被你婉拒。

亲爱的，我错了！

我不该与你顶嘴。当着众人的面，你说太阳掉我们家院心了，那就掉了呗，我怎么能说“没有”呢？大伙好奇，都想去看个究竟，我又错上加错，居然说“不行不行”！天哪，我怎么就糊涂到这种地步了呢？我怎么能叫你这么没面子呢？如果我手眼灵活是称职的老公，就应该立马溜到外面去，掏出手机迅速与天上的太阳取得联系，请求他老先生无论如何从我们家的院子弯一下，停个三五分钟，好歹让大伙看一眼不就行了吗？

亲爱的，我错了！

我怪你骂我是不对的——你不骂我骂谁呢？你骂谁谁会不玩命地抽你呢？你的樱桃小嘴时常病变发痒，你骂我，不过是选择磨擦系数较大的词汇——如笨蛋、傻瓜、蠢才等磨嘴止痒罢了，省了我们家多少的医药费？！还有，你一向高标准严要求地栽培我，按照你的标准，笨蛋、傻瓜、蠢才等均属于表扬我的词汇，我应该因你的“骂”而自豪、而骄傲才对，怎么好怪你呢？真是不识抬举的狗东西！

亲爱的，我错了！

我不该办不成你交办的事情。那天，你*上起了芝麻大的疖子，也不知哪个生小孩子没*的东西胡扯淡，说是用蚂蚁尿作药引子可以治好，你听风就是雨，当即给我下了限期寻尿的死命令。可怜我到野外餐风饮露数日，刨回四万多只蚂蚁，放盆里当老太爷养活，整天默念“蚁爷尿尿蚁爷尿尿”，三天四夜过去了，盆里并没有出现一星半点的液体。眼看期限已到，我急中生智，把自己的东西装了一瓶想蒙混过关，没想到我刚把瓶子捧到一丈远的地方，你的火眼金睛便发现了诡计，于是暴跳如雷，差一点赐我自饮一杯。

亲爱的，我错了！

你用你两个月工资买了一支口红，我不该皱眉。说实话，你已经够客气的了：你没有加上我的两个月工资买另一支口红，没有加上我的三个月工资买一瓶香水，没有加上我的六个月工资买一件内衣，已经十二分地节俭了，我扑通一声跪下来，连磕一万个响头都来不及哩！亲爱的，你没有躺下来叫我独自养活，已经把我天大的面子了！至于我的皱眉，那纯属习惯性流产。我已经决定自学整容，用菜刀削额拉皮，确保即使倾家荡产，即使把我也抵进商店，都皱不起眉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小眼聚光　小眼贼亮

也许是上辈子没睡够吧，我的眼总是一条缝的样子，睁不开，睁不大；醒的时候象睡，睡的时候象醒。

上学时，师长们多半是教授级催眠大师，他们聚精会神，无不以高度负责的教条和出色的枯燥为职业愿景。这种时候我总是忍不住要磕睡，但又怕老师朝小屁股“临门一脚”，怎么办？想起眼睛睁合难分的这一伟大特点，把两只胳膊在课桌上支成正三角状，下巴颏朝三角尖上一顿。讲台上的师长看我的头脸及两条眼缝均一动不动，很容易一厢情愿地以为我入迷他的高论而“专心听讲”，打死也想不到我实际在“专心做梦”。

不少人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不太习惯不太舒服，但符合生物学、灾害学原理：一只眼睁着看，一只眼闭着备用，当睁着的那只因冷枪暗箭，因飞沙走石，因枝戳跌磕，因染病害毒，一句话，因各种不容谢绝的原因而彻底黑屏，备用的那只便可同时睁开，实现无缝切换。当然，这并不是睁一休一的根本目的，他或她，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要还是想正负抵消（至少是心理上的），在观看的假象下实现零观看，说白了，就是在清醒中糊涂，这在很多时候是非常必要的。由于眼睛长条直缝，看起来似睡非睡，我想，如果我需要这种假寐状态，完全不用麻烦眼睛睁来闭去地做独眼龙啊，就这么平平常常地眯着，一切便似是而非了。

最近，小眼男人似乎吃香起来，大家说小眼亲切和善，说小眼也迷人，说小眼男人因眼珠子转速高，而更善于察言观色，更善于体贴入微，更善于讨人开心，最终抱得美人归。看到那么多的男明星都以小眼成批电人，甚至建议大眼男人去施行缩小术以跟进时尚。我磕头礼拜巴不得这是真的，但实际上呢，贼眉鼠眼仍然不是褒义词，我没听到谁用贼眉鼠眼赞美英雄，或者赞美其他任何一个好人。小眼不被看好，原因在哪里？是功用上的原因吗？眼是观看的工具，可我多次体检，视力均，而别的人，眼睛有大如牛的，视力也顶多是这个水平，可见眼的大小与视力强弱并不成正比。那么，眼的大小，与视野有没有关系呢？在直觉上，眼大似乎应该看的宽看的远，但实际情况是这样吗？我作了如下试验：在阳台上立定，用小眼正常看远方，看到的范围是：上至云朵，左到发射塔，右临大烟囱，下达阳台栏杆；再用姆指和食指把眼睛撑大，看到的范围一般无二：上至云朵，左到发射塔，右临大烟囱，下达阳台栏杆。眼睛撑大后，视野没有扩大；不仅没有扩大，反而有重影和变形，于是，我得出科学结论：眼小，世界不会小；眼大，世界不会大！

我，一个小眼男人，我看错路了吗？我认错人了吗？我近视远视斜视色盲了吗？我瞄准放枪了，可很少跑靶，更没有误打了目标以外的心脏。我经常走夜路，虽然看不见鬼，也很少被坎坷绊倒，或掉进陷井一命乌呼啊。我眼小，但是聚光，贼亮贼亮，看得清花红柳绿、昼白夜黑、蛛丝马迹，这就是我为什么被人怒斥“你眼睁那么大干嘛”的原因吗？！实际上，我倒是希望我的眼能发扬革命传统，保持细小本色，有时甚至希望它不如昏暗或者干脆瞎掉算了。然而，鄙人之小目有条件反射之怪癖，见到女人鲜美之大腿或光亮之*之类便瞳孔放大，且放出耀眼的火花，且不可抗拒。再说了，如果反过来想，自己一辈子贼眉鼠眼，在脸上长期拖我形象的后腿，偶尔怒视怒视，有一些发扬光大的瞬间也未偿不是幸事，于是坦然。

眼小，好象历来是形式丑的代名词，这不难理解：如果脸是一幅画，其线条和色块之间是存在空间和比例关系的，细眉大眼似乎更顺眼，更和谐，而大眼睛更可以接纳更多的风沙，从而早一天迷塞。曾经想过用物理的方法把眼睛变大，就是请整容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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