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点,才看见一个人坐在凉亭外的一个摇椅上半躺着,手里握着根鱼竿。
林诚推着孟奕轩过去,才看见这位县令半披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衣,在钓鱼。
听见孟奕轩到来的声音,他也没动,只是睁眼偏头,对孟奕轩道:“来了啊。”
“草民孟奕轩,携家仆林诚,拜见大人。”孟奕轩坐着拱手行礼,林诚便要跪下行礼。
“起来吧。”章时雨将头转过来,继续看着湖面。
“谢大人。”孟奕轩冲林诚使了个眼色,林诚便将他推到章时雨的身边停下,而后退到凉亭里。
“大人颇有雅兴啊。”孟奕轩看着平静的湖面,“鱼饵都不放,就钓鱼?”
“我想钓的鱼,即使没有鱼饵,我也能钓到。”章时雨提了提鱼竿,露出水面的鱼线上并没有鱼钩。
“大人技艺高超,孟某甘拜下风。”孟奕轩道。
“甘拜下风可不行,得心悦诚服。”章时雨将鱼竿放在一旁,双手抬起来枕在头下,“你看,我说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大人如果想见在下,只需一句话而已。”孟奕轩将目光放在湖面上。
“我传唤来的不算,得你自己来的才作数。”章时雨微微眯着眼,“你是为了赏荷节来的吧?”
“大人睿智。”孟奕轩道,“正是为了赏荷节。”
“你不会要说你是为了要跟我讨回赏荷节的举办权吧?”章时雨笑着问。
“赏荷节是在下一手操办起来的,是在下在蜀中的立身之本,如今被旁人夺了,我不该来争取一下吗?”孟奕轩问。
“是该来的。”章时雨道,“但你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夺回赏荷节吗?”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想尽力一试。”孟奕轩道。
“孟奕轩,你把本管官当傻子吗?”章时雨睁开眼,他生了一双丹凤眼,这会儿斜斜的睨着孟奕轩,里面满溢着愠怒。
“大人何出此言?”孟奕轩佯装不明,问道。
“清河街的新开的一家店铺,明明两个月前就有人在往里搬东西了,但至今这店铺都还没开张,你猜,是为什么呢?”章时雨转头,看着孟奕轩。
“在下不知。”孟奕轩微笑着回答。
“无独有偶,就在前后几天的时间,阳和街,东巷,西巷等多个地方,都出现了这样的铺子。一个月前,蜀中突然出现了好多小铺子,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来自天南地北。”章时雨道,“孟公子,还需要我接着说吗?”
“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孟奕轩承认的十分爽快,丝毫没有狡辩被拆穿的不好意思。
“孟公子,野心不小啊!”章时雨笑的意味不明,但眼眸深处,似一潭古井。
“生意人嘛,自然是希望多多赚点银子的。”孟奕轩好似听不出章时雨语气中的威胁。
“我喜欢有野心的人,更喜欢有野心并且有能与之相匹配能力的人。”章时雨道,“但我不喜欢不坦诚的人。”
“人心隔肚皮,敞着心肝脾肺肾的,是案板上的彘,是被剖腹的禽,是被掏空的鱼。”孟奕轩慢悠悠的说。
“在我这,没有任人宰割这回事。只有锋利的刀,或者,操刀的鬼。”章时雨看着孟奕轩的眼睛,“孟公子,想做哪一个?”
“孟某一介草民,还是想做人。”孟奕轩不卑不亢的回答。
“进了这个门,孟公子觉得自己还有选择?”章时雨问。
“大人莫非要私设刑堂?”孟奕轩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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