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起身,秦王握紧了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坐下。
她将信将疑地坐了下来。
“殿下!末将已带兵将长阳殿重重包围住了!”这名跪在寝殿门口的宫卫萧瑾是见过的,是方才一路跟着天子的宫卫长!
齐轩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不可能……”
秦王徐徐道:“本王本来可以与皇兄兄友弟恭一世,闹成今日这样,你也算是罪魁祸首了。”
“殿下……”被大雨淋个半湿的刘明随后踏入寝殿,焦急地望了一眼秦王。
秦王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莫要说其他,抢先开了个头,“虎符还来。”
刘明忍下了话,恭敬地将一半虎符双手奉还。
秦王捏住了虎符,沉沉一叹,杵着长剑站了起来,“皇兄若是肯留你医我,今夜我也不会走这一步。”说着,秦王转过身去,提剑将平日里枕着睡觉的玉枕一剑劈开。
玉枕变作两半,里面藏了一卷黄帛。
“阿瑾,你来念。”秦王微笑着唤她。
萧瑾把黄帛拿了起来,当看清楚了上面的字,震惊无比,“这是……”
“念。”
“仓促立储,朕深愧悔。卫王器小,只怕难堪大任。吾儿承远,当尽心辅佐兄长,励精图治,盛我大燕。如若卫王听信小人谗言再起杀心,无端祸害吾儿,吾儿当执此虎符,调动宫卫,清君侧,请家法,代朕责之。”
萧瑾念完之后,恍然大悟。
想必当年秦王中毒之事,先帝也是知道的。先帝向来最疼秦王,天心偏谁,人人皆知。可君无戏言,既然已立了卫王为太子,便不能朝令夕改。卫王忌惮弟弟,竟与他人合谋绝了秦王百年子嗣。先帝与秦王都知此事与卫王有关,偏生就是没有实证,秦王断嗣之事一旦传出去,最大的得益者,也只能是卫王。
国不可无君,君不可无后。
单只“无嗣”二字,秦王便永远失去了成为太子的资格。
那时候秦王无子,秦王妃腹中孩子许多太医都说多半是保不住的。卫王膝下仅仅只有一子一女,如若真废了卫王的太子之位,将他贬为庶人,可这断嗣之恨,岂是贬为庶人就能忍下了?多半,卫王是要死在秦王手中的。
即便是立了皇孙为太孙,待他长大后,若从小人口中得知卫王之仇,只怕也不会轻饶了秦王一门。
帝家最怕杀戮纷争,仇恨已开了个头,若不及时按住,只怕会无穷无尽,甚至祸及大燕,让燕氏断绝。
先帝是越想越怕,也越想越悔,真不该一气之下,立了卫王这样器小之人。
一朝恩怨一朝算,切勿拖到下一辈去。
先帝最后单独招了秦王夜话,立下了这道密诏,并且将能调动宫卫的一半虎符亲手递到了秦王掌心。
“代朕责之,却不可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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