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崖咀嚼道:“迷茫?”
徐瑾写到一半,干脆丢下笔,义正辞严道:“高中学生必定经历的一个阶段——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期,这个时间段里找不清方向是很正常的,你不知道吗?”
顾清崖想了想,耸耸肩,看样子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好吧。”
不等徐瑾松口气,只听他又说:“你想当画家吗?”
徐瑾不置可否,纠正道:“想画画。”
画家什么的,离她有点远了。
“那你为什么又感到迷茫呢?”
徐瑾思索了下,随口找了个理由:“因为我不确定我能画到什么程度,也不确定未来能不能靠这个养活自己。”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肯定是会一直进步的,”顾清崖懒洋洋道,“不管以后如何,有了喜欢的东西,尽力去争取就够了,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徐瑾愣了愣。
她重新握上钢笔,却没有再继续回话。
“你现在已经没有累赘了,不是吗?”顾清崖伸手搭上她的肩,拍了拍,笑着道,“你是自由的,不用害怕飞得太高会摔伤自己,因为到达高台的人,翅膀已经不会再受伤了。”
“那假如,”徐瑾抿了抿唇,忽然道,“假如我受伤了呢?”
顾清崖顿了下。
徐瑾已经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眸子清澈见底:“你会一直在我身后吗?”
顾清崖微微挑眉。
他收回手,想了想,叹了口气,环胸看向窗外,道:“没有谁会一直留在谁身边。”
“你也是吗?”
“我也是。”
“可是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一个人吗?”徐瑾紧紧盯着他,攥着笔的指关节甚至用力得有些泛白,“我们有过那么多次例外,不该永远都是世俗之外的例外吗?”
顾清崖无法给出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最终也只是轻轻揉了下徐瑾的脑袋,没有再回答。
于是徐瑾也垂下眸子,将视线重新转回了面前的练习册上。
气氛重归安静。
因为上学离住的地方并不算近,徐瑾咬咬牙,又给管理局画了一大批符纸,换来了这个月的奖金,用奖金斥资买了一辆自行车,来去都变得便捷起来。
顾清崖还是没找到工作——但这不重要了,因为他回来后,又接手了发展v博的工作,虽然他总是抱怨这活儿明明已经给了徐瑾,怎么还要扔回来给他,但手上却也仍然诚实地拍摄记录着属于徐瑾的一点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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