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世界又美成一幅画,诗兴大发的杨凡同把电动车扔到一边,踏着雪上班去了。风呀雨呀雪呀这些元素都是杨凡同写作的重要素材,一路上杨凡同已经在腹内完成了好几首诗,一进办公室的门,他就忍不住抒发起来:“啊,雪!”双臂展开,头微微上扬,目视窗外,可他这个造型足足保持了三秒钟也没得到任何回应,今天是怎么了?杨凡同感觉不对,把目光收回来,发现新来的田松影推着一个拖布正在擦地,看她机械的动作就知道这个90后还没有熟练掌握擦地的技术要领,而任小花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手里握着一支碳素笔在认真地写着什么,郑和平坐在他的位置上低头看着一份文件。杨凡同的头往左偏了一下,赫然发现苏家兴也在!苏家兴又上班来了?见苏家兴抽着一支烟,眼睛随着田松影手中的拖布在移动,看样子在为田松影着急。而所有的人好像都没发现大诗人走进来,也好像没听到大诗人的即兴朗诵,这情节确实不正常!
“有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已恢复常态的杨凡同怯怯地问了一句也没人回答,他把羽绒外套脱下来挂衣帽架上,装作很随意地走到任小花面前,先拿起一份报纸,然后他的眼睛悄悄从报纸上移开,偷瞄了一下任小花手头的文案,“纪律处分”四个字惊出他一身鸡皮疙瘩。
“给予孙勇权严重警告处分。”杨凡同把文件内容给读出来了,可他看了看周围还是没人回应他。
“中午喝点酒就问题这么大?”
杨凡同实在是想和别人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当他把目光落到郑和平身上时,郑和平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那份文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走出了办公室。杨凡同一脸不解拿起郑和平甩下的文件,眼前的标题比刚才那个更让人震惊:关于对刘军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决定!
“开除?”杨凡同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着了。
“你能不能不大喊大叫的?怕别人不知道啊?”任小花白了杨凡同一眼,又低头填写她的文件收发登记簿,好像对这几份文件不以为然似的。
被任小花警告后,杨凡同确实闭了嘴,他扭头看苏家兴,苏家兴还是盯着田松影手中的拖布,当拖布来到他脚下时,他把脚抬得高高的,那个拖布就在苏家兴脚下反复擦了好几遍,这样他的两只脚也只得在空中举了好几秒,直到吴东兰走进来他才触电似的把脚放下。吴东兰没有往苏家兴这边看,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签了个到就退出去了。苏家兴也马上起身离开,进到三楼自己的办公室时,他看到桌上放着一个餐盒,朝身后看了一下没见有人路过,赶紧把门闭上,打开餐盒,看着餐盒里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子甜蜜地笑了。
就在苏家兴大口吞包子的时候,一楼乱了起来,刘军父母坐在楼道里谁劝也不肯站起来。
“天这么冷地这么凉,您二位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一直给刘军父母做思想工作的自然是郑和平。
“不冷,不冷,这里要比我儿子住的那黑屋子暖和多了。”
看郑和平劝说无效,梁剑锋来到林远山办公室,他还没张嘴请示,林远山就先答复他了:“醉驾入刑现在谁也知道,个人违法个人承担后果,单位无法帮他,局里已经给他家人六千元救济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告诉他父母如果再胡闹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好的局长,我再去给他们解释解释。”
事实上梁剑锋和刘军父母讲了两个小时也没讲清楚,又连续讲了三天,后来工商局里除林远山外每个人几乎都和刘军父母说过了,可刘军父母就是听不进去,直到苏家兴承诺刘军父母说等刘军服刑期满后一定帮刘军找个工作时,刘军父母才离开工商局。
刘军父母走后,梁剑锋也和林远山道别来了。
“下周我就不过来了,市局人教科让报到去。”
“老梁,这样你就和嫂子团聚了,也是好事啊!”
“我已无所谓了,快到退休年龄的人在哪里工作都一样。”
两人短聊半小时后,林远山送梁剑峰上了车,梁剑峰带着一点点失落回到了滨州,他没想到因为刘军的追尾事件他这个负责纪律斯工作的人也不得不被撤换了。
局里发生这么多事魏宝林自然有了话题,一大早就钻到稽查股办公室里,开始了他的播报。他是一个无法一个人待着的人,上班在别人办公室里,睡觉在别人床上,五年前曾被一个男人捅了一刀,从那以后魏宝林对有夫之妇就没兴趣了,最近和一个南方口音的女人来往密切,听说最开始魏宝林只是这个南方女人的一个客户,后来两人就比较固定了。
“有人把农机公司给举报了。”
“到底怎么回事?”高明强问了一句,这样就打开了魏宝林的话题。
“农机公司卖了九台收割机,因为质量问题被农户集体举报了。”
“哦,反映农机质量啊,那可要认真处理。”
“唉,我看我们以后也不能太认真呀,出了差错没人保你,刘军不是在工作中被抓走的吗?做的工作越多出的错越多,违反纪律的可能性就越大。刘军虽说是半路调来咱们单位的,可是全局都知道刘军的工作能力,五年工作换来两年徒刑,一出问题所有的成绩都一笔勾销了。”
“明显是被田飞算计的,听说人家从饭店就跟上他们了,他们居然一点也没察觉。都要小心啊,自从新的道路安全法出来后,好多混混都靠敲诈酒驾弄钱呢!”
“三个人都喝多了,怎么能察觉,警察来了都没清醒过来,乖乖地都跟着警察走了。”
“虽说因为校服事件重处田飞给咱们争了口气,可是付出的代价真不小啊!”
两人正聊着,消保股门口已经堵了十几个人,吴东兰站起来只大声说了一句话,人们就散了。“我们现在就去农机公司调查办案,可是你们堵着门我们怎么出去啊?!”
吴东兰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到达农机公司的时候,刚才堵门的那十几个农户已经把农机公司办公室围了水泄不通,正七嘴八舌群情激愤表达着不满。
“我是市监局的,请问你们贾经理在吗?”吴东兰走过来问站在门口的一位工作人员。
“我们经理不在。”
“那现在哪位领导在?”
“我们崔副经理在。”
吴东兰还没问崔副经理在哪里,就听身后有人说话:“谁找我?”吴东兰扭头看,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白白的衬衣,很像个经理的样子。
“我是市监局消保股的吴东兰,这些农户反映他们买到的收割机有质量问题,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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