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在心里微微苦笑。
还以为冒万死回到大宋,能轻松一点的说…………没想到现在郭药师这件事情,还是得着落在自己的头上!
郭药师投降成功了一切都好,失败的话,自己要不就是背着小包包继续浪迹天涯去,要不就得乖乖的替这个死太监当替罪羊…………
算了,反正在历史上,郭药师投降顺利得很,大辽也没能阻挠半点。自己所想的,不就是能改变这场战事么?男儿既然选定了道路,走下去就是了…………而且似乎是没有太大风险呢…………
一旦功成,自己在这个时代,就足可以安身立命!说不定,更有一番作为,再不会如前世那样!
而且这场战事,就将自己手中真正改变!
萧言深深吸口气,迎着童贯殷切的目光,叉手行礼下去。
“属下有何不敢?”
夜色之中,萧言和马扩双骑并肩而行,只是穿行在河间府的街道当中。数十骑士,默不作声的拱卫着他们。
街头巷尾,燃着一处处火堆,却是西军将士在值守。更有人将炊爨拿到巷口,开始煮食。戴着毡笠的士卒围坐火堆之旁,无复队伍行列,只传来高一阵低一阵的哄笑声音。
河间府中,民居家家闭户,无有灯火,火光映照得四下树影婆娑,投在死气沉沉的屋宇上面,除了这些散布的西军将士,夜里河间府,有如死城。
马扩在宣帅节堂没有说什么话,衔童贯之命送萧言回到他在河间府临时的下处,一路也沉默着。萧言倒也不在意,只是在马上左顾右盼,看看这大宋风物。
若是没有战事,这里又应该是怎样的繁华景象?
马扩突然低声开口:“萧兄…………”
萧言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笑着扬手:“马兄,我现在已经是宋臣了,为大宋出力,自然是理所当然。”
马扩看看他:“萧兄有把握?”
萧言笑笑:“男儿值此,只有努力向前,谈得上什么把握?我只有一个念头,此生不能再轻负了,我怎么也要做出一点事业出来!”
马扩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不再说话。
“大好机会啊…………”
节堂之中,童贯负手,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萧言去后,他就在这节堂中走来走去。那副老粗的模样,早就不见了踪影。脸上只有阴冷刚愎的表情。
赵良嗣伺候在他的身边,低声道:“宣帅,机会是好,可宣帅再承受不得一场失利了……耶律大石未去,我等如果贸然北上接应郭药师,再遭败绩又当如何?朝中又该如何说宣帅?再说耶律大石突然北撤,未尝不是现了郭药师的动向!”
童贯只是默然,最后才苦笑一声:“先用这个萧言顶上一阵吧…………奏报里头,也有点东西好写…………”
赵良嗣表情比童贯还要阴冷,低声道:“只怕也撑不了太久!郭药师只怕旋起旋灭,到时候砍了萧言人头,也不过是勉强敷衍…………宣帅要彻底翻过此局,只有借兵女真,让他们南下!到时候从女真手中,买回燕京城来!”
童贯身子一抖,久久不则声,最后只是咬着牙齿:“白沟河败一场,什么乌龟王八都翻出来了!老公相也在攻某家,某家倒台,那个宣抚副使,老公相的儿子也得跟着倒台。谁知道他们父子,怎么就闹了一个水火不相容!老子八十年纪,还想东山再起,儿子却死死挡住老子复起之路…………让某家夹在中间顶缸!其他人,王纀,梁师成,还有那个踢得一脚好气逑的…………就在旁边看笑话,某家眼看封王,也是踩着他们的尾巴了!一场败仗打下来,竟然现身边是众叛亲离!深之,只有你还忠心耿耿的在旁边为某家出谋划策!”
赵良嗣一脸感动的还未说话,童贯已经转身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南人,心眼实在太多了…………这个时候,还不如你们北地汉儿实诚!那个姓萧的逃人,也是人才啊…………有胆识,有文才,一番应对,居然滴水不漏…………还敢上阵厮杀!可惜比你深之来迟了一步啊…………不然某岂能不重用他?现在却是可惜了…………深之,女真之事,你就开始进行,一切某都专责于你,某只要燕京城,不管是怎么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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